程榆礼轻咳一声,狗腿颤了颤,咕噜惊诧回头看他。程榆礼递过去一个眼刀。它屁颠屁颠奔过来,然而“亲爹”愣是没给它道歉的机会。程榆礼掠过咕噜就往里面走。
秦漪说:“这么巧啊,小程也来了。”
程榆礼笑得温和:“碰巧路过这儿,给您买了束花。”
他把花束送过去,秦漪乐得眼都眯成一条缝。适时的讨好能掰回一成。
不过……
程榆礼眼光绕过这一堆人,落在大厅的餐桌上面,大鱼大肉很丰盛一桌,显然没有他的份。
再瞥一眼院子一角的藤架,老位置,摆着见月的爸爸留下的那坛女儿红,坛里的酒应该还剩一些,也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只有程榆礼享受过这特殊待遇。
尽管还没弄清严苏遇怎么就来她家里做客了,程榆礼已经心情大好地用精神胜利法赢了两成。
“程先生,”严苏遇温柔笑着,跟他打招呼,“这里也能碰见,好巧。”
“确实。”程榆礼不咸不淡应一声。
在院子里快速扫完一圈,男人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秦见月身上,她回以纳闷的注视,脸上写满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视线里的质问让他眼里的光霎时间暗沉下去,程榆礼唇线紧抿,赢回来的两成顷刻又被摁了回去。
程榆礼再次看向严苏遇的眼神就没那么和善了,挑衅十足的语调,大胆地试探一句:“这是好事将近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透露过?”
严苏遇失笑道:“你误会了。是秦老师邀请我来听她唱戏。”
程榆礼淡淡地“嗯”了声。
秦漪走过来,站到二人中间,“你俩认识啊?”
严苏遇说:“是之前在平城遇见过,教过他手艺。”
“那真是太有缘了,要不一块儿坐下来吃吧。”秦漪也冲阿宾招手,“小伙子你也一起来。”
阿宾为难地看一眼程榆礼的眼色。
程榆礼婉拒:“改天吧,手边还有事要忙。”
“好好好,那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你时间,”秦漪说完,又冲严苏遇介绍说,“他是大老板,每天办不完的业务。”
严苏遇点头:“我知道。”
程榆礼偏冷的眼神最终又看回到秦见月的身上,她在帮严晓蝶绑头发。没有再回视他。低头跟小孩说了句什么,两人一齐在笑。
“再见。”
按捺着满腔失落,程榆礼礼貌道别,而后转身出去。
快步迈在巷子里,天际美景都没再让他回一次眸。
程榆礼没有看到的是,在院墙里面,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终于有所怔愣,呆呆地转而看向家里的墙,又望着些微潮湿的地面,想象着,他方才落在这里的影子。
“月月,妈跟你说话听见没?”
“啊?”发楞的秦见月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秦漪啧了一声,一点也不避讳在二人之间谈这个:“我说,你大方点,留小严住家里。”
秦见月无可奈何地扶额笑:“天啊!妈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人家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秦漪哑口无言,又看向严苏遇:“真、真的?”
严苏遇笑说:“是真的阿姨,也是燕城人,我这次来其实也是为了见他,不要乱点鸳鸯谱。”
有人把他当假想敌,有人把他当金龟婿。闹一出乌龙,当事人最无辜,严苏遇找秦见月听戏是真的只为了听戏。
最可怜的是趴在街口的狗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还以为爸爸是来接它的,没想到就这么把它给抛弃了。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