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大家都着急,而且元修有个同窗前几日病的厉害,就想着赶紧回来。”
“那元修呢,没事吧?”宋母最关心儿子。
“没事,就有些着凉,每天一大碗姜汤灌下去就没事了。”
“那就好。”宋母紧绷的精神立即松懈下来,忍不住问,“元修考的怎么样?”
宋父这回仔细思考了片刻,方才回,“应当还不错,我没问,不过瞧他心情还好,我估摸的。”
两人几句话功夫,全家人都围拢了过来,宋父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得知宋元修没事,阮柔的心安稳下来,没事就好。
“还有学生倒在考场上?”宋大嫂惊呼。
“可不,那郑家小子就是身体受不住,昏迷着被人抬出来的,唉,可惜了。”
“真不容易啊。”宋二嫂感慨,往常还想着小叔子能读书,如今想来,也不全然是好处。
得知小儿子没事,宋母歇了担忧的心,转头关心起自家老头子,“你没事吧,我再去给你煮完姜汤。”
听得宋父连连摇头,“我就不用了,你熬着给老三和小六吧。”说着连忙溜了,一副比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想必这几日没少喝。
宋母偷笑,吩咐大儿媳去熬煮姜汤,二儿媳去做饭,老三还没回来,只让老三媳妇把鸡赶进鸡窝,老四媳妇一向干不了什么活,且前几日天凉病了,她都懒得去想。
最后,身边唯独剩下个小六媳妇,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老六家的,元修回来你多照看着点,别病了,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跟我说。”
“欸。”阮柔一一应着。
“你也太瘦了,得多补补,才好生个大胖小子。”宋母说完,越看越觉如此,两人皮相都是好看的,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娘。”阮柔撒娇,故作害羞,躲回了房内。
方才听到宋元修最后一日情况不大好时,她心中已有了预测,鞋子的特殊效用恐怕已经没了,也好,任何东西,无一丝疑点才好。
她不知道的,宋父刚归家没多久,一直紧盯宋家动静的阮母早早得了消息,匆匆回去跟大闺女报信。
铁家,铁父削打磨自己的箭矢,箭的大头是木头做的,唯独前端,接了大概五厘米长的铁质金属。
当下铜铁管控极严,绝对不允许私人大量售卖,更何况他是用来做箭矢的,更多了几分小心。多年来积累,也不过才攒了十二根箭,每次用完都要仔细回收打磨,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铁勇有样学样,跟着擦拭属于自己的弯弓,他至今才攒了三支属于自己的箭,一直不怎么舍得用,如今箭头还鲜亮着。
铁父有心教导,“再好的箭也是要用的。”
“嗯”。铁勇闷闷应了一声,他射箭没有铁父准头高,故而在山上需要打猎物的时候,他都是跟在后面打配合,很少能用到箭。
两人正说话间门,瞧见院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乡下一般是不关门的,可铁家临近山脚,担心有野物出没,故而一般都得紧锁门扉。
“谁啊。”铁勇嘴上问着,脚下已经起身,只不听门外有回音,免不得有些奇怪。
打开门一开,他顿时愣住,“岳母。”
来人正是近几日频繁登门的阮母,以为她又是来要猎物的,他神色不大好看,铁父面色阴沉一瞬,旋即扬起笑脸。
“亲家母来了,快走,勇子,你赶紧端杯水过来。”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又朝着小两口的屋内喊,“大娘,亲家母来了。”
大娘正躺在屋内休息,近几日粮食少了,她就觉得浑身提不起劲儿来,连宋家那边的事都没那么关注。
听见阮母过来,她才反应,好像是到日子了。
二月十一,宋元修被宋父和宋三哥用牛车带回来,几日功夫,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一家子都不敢问考的如何,也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人第二场就病了,都没能考到最后,怎么会中呢。
脑中回忆着,她脚下晃悠悠爬起来,还不小心踉跄一下,“真是饿的腿都软了。”说完,又忍不住暗骂一声。
“娘,你怎么来了。”没太顾忌铁父想要将人留在院内说话的模样,大娘直接将人带进了屋内。
“还不是为了那宋家,我瞧啊,宋老头子回来,不过没见到那两儿子,他们真的没考上吧?”
“嗯?没有一起回来,不应该啊?”大娘蹙眉,“但肯定考不上,就是考上,那也连个童生都不是。”
阮母呸她一口,“能过一场就不错了,秀才哪是那么好考的。”
“反正肯定考不上。”大娘打着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