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安心,又问起铁勇的事,“你家这位是秋天去当兵?”
“嘘。”大娘小心往外面瞄了一眼,没有动静,这才回答,“对,今年秋天收成不大好,勇子哥就去当兵了。”
阮母这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后知后觉问,“今年不会有灾荒吧?”
“没有,”大娘皱眉,“饥荒算不上,但粮食减产不少,大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那就好。”阮母松口气,“大娘,你以后可别忘了爹娘和平安对你的好。”
大娘不大高兴,若说爹娘对她勉强可以,跟平安就完全井水不犯河水,对她有哪门子的好。
“若为这事就不必说了,我自然记得谁对我好。”
阮母得了保证,喜笑颜开,又问,“你说我们要去宋家看看吗,你二妹还在呢。”
两家说白了也是亲戚,县试回来,问问也是应该的。
“不去,”大娘想了想,“宋家人现在肯定不高兴,去了也没好果子吃。”
“行吧。”阮母闻言还有些失望,想起先前宋家人在她面前的得意劲儿,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还想着去看看热闹呢。
母女俩又说了些旁的,临走时,阮母提出想带点东西回去,大娘哪里敢应。
“前几日公公都说我了,你可别现在让我难做。”
“一个男人,小气抠门的。”阮母不满道,可都到底没强求,离秋天也不远了。
她两手空空从屋子里出来时,铁父和铁勇都不自觉送了口气,面上的笑重新挂回来。
“亲家母,不多坐会儿?”
“不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我先回了,你们忙。”
“勇子,去送送。”
铁勇起身,果真往外送了几步,一直等人走远。
几乎是在同时,祁山镇,宋老三喝光了一壶茶,连跑了几趟茅厕,终于等到小弟。
宋元修吃惊,“三哥,你怎么没回去?”
宋三哥便憨憨笑,“爹叫我等你。”
“那也应该上书院等啊。”书院里特意在门前设了一处小屋,专门给来探望的亲属准备,只真正上门的很少,大多在书院门口送点东西就跑了,压根不敢多呆。
“别介,”宋三哥连连摇头,“我宁可在这里等。”
“赶紧回吧。”
“嗯。”宋三哥应着,三两下将小弟的行李背在身上,“爹吩咐的,你可别跟我抢,否则,我空着手回去,指不定得挨揍。”
宋元修知道三哥体格壮实,不再推辞。
路上,宋三哥试探问,“小六,你们夫子说什么了吗?”
原先自己评判是自吹,夫子点评后他多了几分把握,故而口风也略松,“夫子说大体没问题。”
事实上,夫子说的更直白些,这场大雪是机会,也是挑战,赢了的不仅能顺利过县试,就连在接下来的府试中都能占到不小便宜。
毕竟县试考官筛人是看学识成绩,而风寒却不管学问好坏,就他得到的消息,县里几个好苗子都得了风寒,怕是希望不大。
最后,夫子还让他们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抓住这次机会,一举过了府试,成为童生,那才是真正走上读书的路子。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跟宋三哥全说了。
“这么说你算是过了。”宋三哥激动。
“不是,四月还有一场府试,那场过了才算是童生。”
“那也是过了嘛。”宋三哥满不在意,在他看来,能过一场是一场。
宋元修无奈,叮嘱道:“三哥,咱们自家人说说,可别传到外面去,一切都要等成绩出来。”
“晓得,你三哥我又不傻。”
瞧着三哥这幅外露精明相,宋元修很难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