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升的叫唤声引来了会所的服务人员,一看是太子爷,全都慌了,跑去喊保安的喊保安,通知老板的通知老板,奔上去扶人的扶人。
这时,一道低沉浑暗得如同鬼煞的嗓音自门边震出,“房少爷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的理儿是吧?男人做成这样,可真t丢脸!”
房升被人扶起来站稳后,看见走出来的人是邵励城,眼睛猛地瞪大了,脸上冒出了浓厚的惊惧,慌忙退回了墙边。
邵励城沉步向他走去,他心下更惊更憷,哆嗦着伸手匆匆指住叶思清,着急地解释,“她、她自己乐意的,不是我强逼,是她给我暗示,我、我才……”
邵励城冷笑一声,没有回头,只身挡在叶思清跟前。
叶思清看着那副如山沉厚巍峨的身躯,眼眶不禁热了些许。
“叶小姐,你给他暗示了?”邵励城沉声问出一句。
那一声“叶小姐”听得叶思清瞬间有些恍惚。
邵励城几乎不曾这么喊过她,平时不是叫她“丫头”就是叫她的名字,要么就是其他一些肉麻兮兮的昵称。
这么客气有礼,这么生疏客套……险险让她怀疑面前这个邵励城是假的。
邵励城问了话,不见她答,脸上戾色浮动,拧眉侧头,喝道,“我在问你,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暗示?”
他的神情沉暗紧绷着,充满了警告,仿佛只要叶思清答得不对,他就会当场发飙。
叶思清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满腹委屈,之前说要和她分手的人是他,说不缺她这一个女人的也是他,现在到中海馆来玩的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她“叶小姐”的也是他。
那现在他到底凭什么还要用这般凶恶的语气质问她、吓唬她?!
他们有关系吗?
没有!
他凭什么好像捉奸似地瞪着她,好像要活活吞了她一样……
叶思清委屈得喉间发涩,整晚承受的痛苦和不甘、心碎和愤怒都让她没办法在面对浑身爆发着强烈压迫感的邵励城时,顺畅地开口说话。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隐忍多刻的邵励城。
邵励城浓眉一沉,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你td”,就要伸手去拎她。
忽然,闻讯赶来的房叙业急急拨开人群,奔到事发现场,目光来回扫了一圈,赶紧拽过自己的儿子,上手就甩了一个大耳光。
“爸……”房升被打懵了,他从小娇生惯养,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最宠爱他的就是他爸房叙业,否则他也不会在观市这么横行霸道。
但现在从小到大都没对他动过手的房叙业,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了他。
他是又气又怕,敢怒又不敢言。
“小兔崽子活腻了你?!谁让你到这来的,这个区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只接待最重要的客人,那都是你爸我的好兄弟,你平时四处犯浑就算了,喝多了就滚回你该去的地方浑,敢跑这来打扰邵总?!你个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房叙业上来就一通狠骂,语气措辞不可谓不重,惩戒犯错的亲儿子丝毫不手软,旁人看着虽然心里头唏嘘不已,但到底也佩服他的手段,这是舍车保帅呢!
房升今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撞到了邵励城的头上,他是能在观市横行,但那是他爸给惯的,对上邵励城这个真观市霸主,就连他爸都得点头哈腰,小心谨慎地捧着,何况是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p孩?也胆敢如此不知死活……
要知道惹怒了邵励城的人,通常都没好果子吃,不管男的女的,邵励城倘若真动手收拾起人来,能把人连带整个家族都连根拔起,摔作烂泥。
房叙业的这些场子几乎全都靠邵励城罩着才能稳稳当当地营了这么多年,若他不赶在邵励城下令之前先动手抽了儿子耳光,以示诚心的歉意,恐怕邵励城一个翻脸不认人,明天房家在观市就得落败,还会败得无比凄惨。
而且房叙业虽然抽了儿子一巴掌,但也就是脸上痛一痛,最多回去敷敷脸,这印子很快就能消,所以他才要借口点明自己儿子是喝多了酒,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才犯了浑,做错了事。
邵励城一个名头响当当的大佬,如果还抓着这种“小错”,非要苛责人家儿子,也显得忒没气量。
房叙业一手牌打得又快又准,端的是经验老道,做完了这场戏,便冲自己儿子猛使眼色,让他赶紧过来配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