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斜睨他一眼,失笑道:“怎么会?”
“那你怎么总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没有”
“唬谁呢?……,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去望月庄?”其实,楚容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沈凤翎?’,他临时改口了,他不想提起沈凤翎,也不想提醒翠珠想起那个人。
“是啊,我这次从苏府出来本来就是要把你送到望月庄的。”
楚容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送回去,我就能乖乖的待着了?神湖隔不住我,擎云山挡不了我,我随时还会再出来。你……。”
“我知道”
“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一心要把我撵走,忘了这一点呢。”
“我知道,我左右不了你,也不能替你安排你要走的路。只是你跟着我毕竟是……”翠珠平静无波地说着,眼睛无意识地望着脚下的枯草。
楚容却非要搅起一些波澜起来,他嘴角噙笑地说道:“那你还亲自走一趟,要把我往望月庄送?明明知道送也是白送,你这样做,……是不是其实也是,……想跟我多待在一起?”
翠珠猛然抬起头,目光紧聚,恼怒道:“你瞎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心里装的是沈凤翎你还说这样的混话”
楚容嗤笑了一声,“是吗?……,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望月庄?”,他知道翠珠心里有沈凤翎,可是他也相信翠珠心里也有自己。 他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让翠珠正视自己的内心。
翠珠却毫不犹豫地反问他道:“望月庄里没有水稻和小麦,吃不上大米和面粉,你不觉得成年累月只吃粗粮很不正常吗?”。
楚容撇了撇嘴角,“你又不是望月庄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着的,用的着你来操这份心?”
翠珠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白操心。我只知道,我在那儿和那里的村民们朝夕共处了三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好多人营养不良,有一些疾病其实是可以通过粗粮细粮的合理搭配、食疗缓解的。所以,还在那里住着的时候,我就想着,有一天如果出去了,我就想办法把稻种和麦种引进去。……,还有一些药材,还有医术,……,如果村长和村民们同意,我就想方设法给他们种。如果他们不允许,我也不会多事到去破坏他们现有的生活。……,”
顿了一顿,翠珠接着说道:“就像对你,我只能说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一次一次地劝你离开。你同意了,咱们皆大欢喜。你不同意,死活要跟着,将来受什么苦、遭什么罪,那就是你自己找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不在乎、那这样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不在乎、那这样呢?
自从那天谈的不欢而散之后,翠珠和楚容两人都很崩溃。
翠珠很痛苦。像楚容这样张扬、明朗的少年,如果不是遇见自己,如果不是认死理地把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他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都活得恣意、快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围着自己,过得如此地卑屈,如此地患得患失。
这么好的少年,跟二牛一样,鲜亮、澄澈。可是自己却注定了要辜负他们。一次一次推拒、伤害他们的同时,翠珠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她不想伤害他们,只想看着他们幸福快乐。
可是楚容不听劝,一味地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翠珠只好再次远着他。
对于谈话失败和翠珠的再次冷淡,楚容很崩溃。
可是他偏偏不信邪。他不信自己这轮骄阳晒不热翠珠这块石头。
翠珠做饭,他挤到灶间,给她摘菜洗菜。
翠珠吃饭,他挤到她的旁边,给她挑出她爱吃的食物。
翠珠做家务,他抢在她的前头,给她拿扫帚、拿抹布。
翠珠裁衣服,他站到她的跟前,给她当模特,给她递剪刀、递针线。
他想要翠珠吃到他亲手捕捉到的野味,积雪还没有全融,他就缠着冯原一同进山、教他打猎。
他本身内力不错,人又聪明能干,几次下来,就颇有成效。跟冯原整日勾肩搭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楚容时不时地缠着翠珠献殷勤,粗犷的冯原也只是以为楚容和翠珠兄弟情深,并没有怀疑到其他的地方去。他很乐意跟翠珠三兄弟相处在一起。这三个人衣着不俗、举止有度,却难得的是待人至诚、洒脱自然,没有富贵人的傲慢、无礼,没有读书人的拘谨、酸腐。
冯原不止一次地遗憾翠珠不是一个女儿身。他常常跟三人说,像翠珠这样心地又好,长的又美,又会做饭又会裁衣,如果她是个女子,自己不惜一切也要求娶到家里。
三人听了,也只是哈哈一笑,并不给他点破翠珠的真身。
晚上翠珠依旧是和苏齐一个屋子里休息。不过,自从楚容病愈、冯原又要求翠珠留下来给他做几套衣服之后,翠珠买了新铺盖,就跟苏齐分床而睡了。
之前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同塌而眠,可是那时,楚容病得时重时轻,翠珠很少过来歇息过。甚至楚容病情危险的时候,翠珠整宿整宿地守在楚容的床边,冯原就过来跟苏齐挤在一起。
楚容终于全愈,翠珠定下心来,白日里有意训练苏齐的自理能力,而每晚睡前,也都要同苏齐一起打坐、调息一个时辰。苏齐的眼睛虽然没有复明的迹象,走起路来却是明显地感觉到轻盈、松快。
如果忽略翠珠和楚容之间奇怪的气氛,四个人的生活过的还算愉快、有趣。
然而这种愉快有趣的生活没有维持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
原本翠珠他们早就该走了,可是冯原又用别的借口绊住了翠珠。翠珠想着冯原为人忠厚爽快,又独居了这么些年,难得有他们住进来,同他热闹热闹,因此三人又留下来住了几天。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头两天,翠珠和楚容两人又闹了个不痛快。
因为要走了,楚容想在临走之前,给翠珠猎一只狐狸,做一个狐毛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