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娣皱了皱眉,这回春堂的门面是够大了,就是这管理上着实有问题,这要是她庆福堂的伙计,今儿就让他滚蛋,倒是那个叫马方的人机灵,又有心。
马方脸色一暗,出去了,柜上那伙计扫了凤娣一眼道:“一两银子,拿钱。”
凤娣倒抽了口凉气:“这一盒要一两银子,里头莫非装的金药不成。”
那伙计翻了个白眼:“要是真是金药,能要你一两银子啊,实话跟你说,这药不是我们回春堂的是我们少东家从冀州府庆福堂进来的,您不想想,冀州府离咱们这儿多老远啊,这一路人吃马喂的,哪个不要钱,不加进药钱里,难道让我们东家自己掏腰包,您就是我们少东家的亲爹都不成,得了,别废话,买不起就赶紧走,别再这儿瞎蘑菇。”
牛黄顿时就火了:“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来买药的就是主顾,不说远接高迎,总得客气点儿吧,你这样就不怕得罪主顾,再不登你回春堂的门。”
那伙计听了冷笑一声道:“就你一个外乡人,能在我们回春堂买几回药啊,就成主顾了,慢说你不是我们兖州府的人,就是,我也这么说,我们这儿也不是善堂,没个白给的,点灯耗油的都是挑费,你嫌贵转身出门不送。”
牛黄给他气的脸都红了,凤娣却笑了:“这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买卖,买卖,你情我愿的事儿,买得起买,买不起走,也省的瞎耽误工夫。”
那伙计道:“就是,这位公子倒真是个明事理的,这药……”
凤娣道:“我要两盒,牛黄给银子。”
牛黄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块散碎银子来,递给凤娣,凤娣仍到柜上道:“你称称,这块可够二两?”
那伙计忙拿了等子称出来,一称道:“二两四钱,您等着,我找您四钱。”
凤娣摆摆手:“不用找了,你帮了我的大忙,这四钱银子算我赏你吃酒的。”让牛黄拿了药,迈步出去了。
那伙计挠挠头,心说,我帮他什么了,凤娣出来看了门口的马方一眼走了,牛黄忙跟了过去:“大公子,您怎么还赏了那小子,这要是咱们庆福堂,早让他走人了,什么东西啊,这回春堂白瞎了这么大的字号,怎么竟雇一些刁伙计。”
凤娣道:“东家刁,伙计才刁,若东家都不上心自己的买卖,指望伙计上心,不是笑话吗,本来,我这心里还有些没底,毕竟这回春堂的名声在外,如今看来,就是纸做的老虎,外头瞅着唬人,里头都是空的,一戳就破。”
牛黄道:“就是,还不守规矩,他回春堂的铺子竟卖咱们庆福堂的药,还这么老贵,这让老百姓买回去,还以为咱庆福堂不仁义呢,一个逍遥散就卖一两银子。”
忽的凤娣站住了,侧头看着旁边的门面道:“牛黄,你瞅,这是不是太太娘家的买卖。”
☆、第38章
牛黄忙扭头;见旁边儿一个挺气派的门楼子,挑高的招牌上鲜明的王记两个大字,牛黄低声道:“估摸是,可着兖州府;开茶叶铺子有这么大的门面的;也就只有太太家的字号了。”
凤娣想起那贪了庆福堂银子的两个舅爷;哼一声道:“这么好的买卖戳着,还惦记别人的银子,贪得无厌,走,咱们进去瞅瞅。”
说着迈脚进去了;门楼子是不小,里头却有些萧条;没见着买茶叶的主顾,伙计倒还成,见了他们忙赶着来招呼:“这位小爷买茶啊。”
凤娣道:“有今年的春茶吗?”
那伙计道:“咱们这儿可不种茶,都得南边儿用船拉回来,这一来一去就算顺风顺水没半个月可也回不来,这刚过清明才几天,纵然新茶下来了,也到不了呢。”
凤娣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家别的铺子里可都上了今年的春茶,这茶叶最讲究个时候,明前雨后的新茶,最得味儿,这会儿可正是上新茶的日子。”
那伙计道:“不瞒公子,我们王记的茶船半截遇上大风,耽搁了几天,这一半天的就到,不然,今儿你先委屈委屈买点儿别的回去吃着,别看不是今年下来的,我们王记的茶,可是有了名儿的好,禁泡,味香,三泡水那味儿还没走呢。”
凤娣笑道:“你倒是能说,那称半斤素茶吧。”那伙计忙道:“这位爷,素茶可不得味儿,恐怕你吃不惯,买回去只怕没用。”
凤娣道:“你怎么知道没用,我不喝,我买回去腌茶叶蛋,成不成。”
那伙计一摸鼻子:“这倒成,我给您称去。”
刚进去称,就见外头跑进来的小子:“王栓快着把柜上的银子拿来,大爷等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