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澹将面前一人高的铜镜推倒,咣当沉闷声响了整个屋子。
“你当初怎么查的?你不是说人死了吗?啊!”慕容澹回身,将跪在地上的姚生扯起来,质问他。
“属下失职,但请殿下责罚。”
“滚下去受罚,半年别回来。”
姚生磕了几个响头,方才出去,走远了,还能听见慕容澹又哭又笑的声音,远远回荡在长廊里,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澹重新修整了衣冠,天业已黑了。
代替姚生的死士跪在身后,“殿下,属下已查清了。当初虞姑娘并未死,不过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了,好在命大,救了回来。虞太尉兴许觉得有利可图,便宣称这是从老家接回来的嫡女,几个月前送来府中,您不喜她们,便一次未见。”
慕容澹将最后的紫金发冠束在发上,问他,“从哪儿查的?”
“是虞太尉以前一个姓姜的妾室,如今在勾栏里。”
慕容澹以前听虞年年说过,虞太尉有个姜夫人,很是器重,想必便是这个人。
白米一直到天黑了,还是浑身发抖缩在床角,站都站不起来,眼泪一直往下掉,不断自责。
虞年年抱着她,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没事了。”
然后拍拍她的后背。
白米打着哭嗝,“我们差点都死了,因为我。”
别的姑娘虽然也生气,但白米是无心之失,就差以死谢罪,好歹这么多月的姐妹,她们也没有过多责怪她。
“你到底见着什么了,才惊成那副样子,连脚下的拍子都乱了。”
白米才擦擦眼泪,“我见着凉州王的脸了。”
一众姑娘赶紧围上去,叽叽喳喳问,“他是不是长得凶神恶煞?”
“到底什么模样,能把你吓成这样?该不会四只眼睛两只嘴?”
“……”
白米靠在虞年年怀里,她胸脯十分软乎,靠着也极为舒服,伸手比比划划,“不是,凉州王生的十分貌美,比我见过所有人都要貌美,和年年的漂亮不一样,他十分有攻击性,像是一株罂粟,吸引人又危险。”
所有人都在笑她,“男子怎么能用貌美来形容呢?”
白米不服,“就是貌美!却一点都不像女人,像是画里的妖精,让人一见如饮鸩止渴,不能自拔。”
听白米这样形容,虞年年脑海里,冷不丁冒出个人来,她那死去的女孩,像是罂粟一样漂亮的女孩。
但凉州王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叫燕月娘,是落魄的官家女,她曾以她能帮助燕燕摆脱像母亲一样的命运,却依旧是保护不了他。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非说是一人,多么荒诞的事情啊。
安抚好了白米,虞年年才回自己的小院子里。
小狗摇着尾巴过来迎接她,大鹅带着鸡群叫两声,表示欢迎。
虞年年一见它们,心情都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