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战了,哀家知道,太后神色凝重,往日战事时的阴影笼上心头,我边界子民何其辛苦,这不过十年,反反复复,何时才是个头。
北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太后幽幽颔首。
后宫与朝堂,并不那么泾渭分明。她知道皇儿此举用意,但也并非全无自己的想法。
只是多少疾苦死伤,都是民间百姓在一一承担。如今就为不送出穆平侯而兴兵再战,
母后,
元坤帝皱起眉打断她,穆平侯干系的不止这些。北狄多年来一直有炼场,当初自西北去犯他国,掳掠了多少铁器,但如今也没见有什么气候。他们骑兵本就骁勇,若是再得了个徐锦融这样的脑子,那时就于我大大不利了。
穆平侯的脑子?太后笑了笑,祭天宴席那时多少双眼睛,哀家便不提了。今日经过东莱宫,哀家想着要么进去一看,但才到门口,就听她在唱歌,惊得哀家现在都缓不过来。
元坤帝一怔:唱歌?
是,她在唱,轰轰轰忽高忽低,诡异难言,总之不是正常模样。你父皇当年提携太过,虽说一个女流势单力薄,尚起不到震主之嫌,可这些年来,她怎么对皇儿你的?就算并无不臣之举,也不是个顺臣之相。再加上这疯病
她现下好好的,没疯,元坤帝按着眉心,徐锦融是个棘手的没错,但把她送到敌方手里?他还不至于那么蠢。
这么些年来,你父皇在边防之事上下了多少功夫,就算她穆平侯是个能耐的,少了她难道就什么也干不成了?望西亭一事即发生在平京,加上那些前前后后,不管咱们查到什么,北狄大可不认,就怎么都像是他们占理,
太后上前一步,步步紧逼,送她出去,也让万民知我朝体恤百姓疾苦,交出罪臣以保边民。那时北狄再不愿息兵,方才真正是昭然若揭,道理尽在我朝这边,兴兵御敌,便不算不义之师了。
行了,母后,元坤帝放下手,拍击在扶手上,声音不大,但太后震住了,当初是穆平侯的缘故,父皇方得回朝。父皇临终前夕,也吩咐我,照顾好一干兄弟姐妹,
太后不再作声,元坤帝并不看她,肩臂绷得极紧,似在压制着怒气,此事已经议定。方才所言,母后不要再提。
几句不疼不痒的寒暄问安过后,太后起身离开皇帝寝宫,宫室内安静如初。
皇上,
没一会儿,付公公进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萨仁娜美人还是郁郁寡欢,食欲不振。今晚皇上可还去她那里看望?
元坤帝往后靠在龙椅背上,闭目深吸了口气:不用。朕今日就在明华宫安寝。
付公公应了一声,元坤帝睁开眼,再吩咐道:刚刚这话,往后便不必再问了。
再应一声,付公公神情语气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