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小姐看出了他们的心思,道:“他说掀开棺盖,你们就掀开吧,快些!”
四名仵工听到熊大小姐亲口吩咐,齐应了声“是”,一齐动手,解开绳索,慢慢将棺盖掀开。
熊大小姐和沈胜衣、万昌三人,眼看着四名仵工将棺盖掀开,神色全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瞬也不瞬。
两边排站的十二名汉子,个个瞪大双目,按在腰间刀把上的右手青筋暴现,气息声可闻,显见他们的心情也很紧张。
在棺盖将要全部掀开的霎那间,气氛沉寂得有如一潭死水,沉寂得每个人皆可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棺盖终于掀开,放在地上,棺中人赫然正是古诚二爷!
熊大小姐乍然一见古诚尸体,不觉冲动地悲呼了声:“二叔!”冲下台阶。
沈胜衣比较冷静,虽然也浑身一颤,却及时一把将熊大小姐拉住,道:“君妹,千万不要冲动!”
熊大小姐悲泣着低唤了声:“沈大哥,二叔他死得真惨!”
一头扑进沈胜衣的怀中。
沈胜衣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地道:“君妹,你冷静点,二叔不会白死的!”
万昌和十二名粗悍汉子乍然一眼看到棺中的古诚,也不由齐皆激动地低叫了声:“二爷,果然是二爷!”
万昌已激动地冲了下去。
沈胜衣大声疾呼道:“万总管,小心有诈!”
万昌闻言,在石阶上倏然一停,细细打量着棺中的古诚,说道:“是真的,真是二爷!”
慢慢地步下台阶,走向棺木。
阶上十二名汉子虽是心中惊痛,却保持着冷静,全神戒备着。
四个掀开棺盖的仵工,虽是见惯了死人,但乍然见到古诚死相的恐怖,不禁也同时低叫了一声,退了一步。
棺中的古诚双眼微开——是熊大爷不忍见他死不暝目,为他抹上的,口张开,一脸痛苦之色,也夹杂了一些惊诧之色。衣服还是死时的衣服,胸前衣服上凝结了一团鲜血,酷寒的天气下。没有变成黑紫之色,仍然鲜红夺目,红得有点奇异。
咽喉间开了个洞,被浅红的血块凝塞着,腰部差点被拦腰砍断,鲜红的血渍凝满了下半身,死状令人惨不忍睹。
万昌这时在棺旁看清了棺中的古诚,被古诚的死状惊震得脸色苍白,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对台阶上的两人道:“大小姐,沈大侠,确是二爷,没有错。”
沈胜衣和熊大小姐闻言,才放心地走下去。
事实上一连串的遭遇,令他们不得不加倍小心。
走下石阶,两人来到棺前,熊大小姐一眼见到古诚那种奇惨的死状,不由双手掩脸,大哭起来。
沈胜衣见到古诚的死状,也不由得暗惊,但他表面冷静如常,仔细观察棺中有何异样,但一点也看不出。
他扶着仍在饮泣的熊大小姐,对万昌一点头,步上石阶,走进大门。
万昌明白他的意思,对四个仵工道:“抬进去吧!”
四个仵工应了声:“是,万爷!”立即动手,盖上棺盖,绑好绳索,抬起棺材,跟在万昌身后,抬进大门。
大门立时关上,十二名粗悍汉子守在门外。
穿过停满了棺木的前院,古诚的棺木就停在第一进大厅上,熊大爷和熊大小姐、沈胜衣三人早就等在厅上。
躺在二进厢房中的雷莽,听到古诚的尸体被送回来,悲痛得泪流满面,咽声道:“是小弟不好,二哥若不是为了救小弟,也不会死,小弟害了二哥,小弟对不起他!”
挣扎着想起身,嚷着要见古诚的尸体。
好不容易,熊大爷和沈胜衣、熊大小姐三人将悲痛莫名,痛不欲生的雷莽劝止了,答应他古诚出殡之日,一定让他参加,他才勉强躺在炕上,不再坚持着带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