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艮戊却放柔了嗓音,好似在哄个孩子。
苦涩顿时从心底漫溢上来,白弈颓丧回转,静得不似个活人。偶尔任性,也只能在此一二人前。他呼出一口浊气,又恢复那幅沉敛模样,淡淡道:“我晓得了。你回去罢。”
“你……”艮戊犹豫一瞬,扳住他肩头,道:“别再碰那些伤身子的东西。”
话音未落,白弈竟忽然又像给狠狠蜇了一般,猛甩开他,吼道:“回去!你快回去!走!”
艮戊无言默叹,回身匿入夜色中去。
诺大庭苑,独余白弈一人,鲜血依旧顺落,一滴一滴,竟是如斯刺耳声响。
他折返去找婉仪,步伐微浮不稳。
婉仪正兀自垂泪,见他回来,惊异又恼恨,抽身便走。
他上前拉住她。
她愤怒地别过脸去,冷嗤。
他将她捉还来,圈在怀里。天仙子与曼陀罗的药力渐渐发上来,令他有些迷离,喘息急促。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许碰我!你——”婉仪倔强地想要挣开却被他扼住双腕。那掌心缠绕的棉纱磨疼了她的幼嫩肌肤。“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她惊呼,转瞬又心痛。
他捧起她的脸。那张脸,落在眼中,却全变做了另付模样,这儿的天涯咫尺,那儿的咫尺天涯。“好卿卿,好阿妹,我的好人儿……对不起……对不起……”他眼里激荡起异样的玄色,埋首在她耳鬓喃喃乱唤,沿着玉润颈项一路吮吻,香肩,胸口……罗衫轻褪,一地春华缭乱。
呆愣的侍婢们惊醒过来,羞臊地满面通红,急忙忙退出去,下帘掩门。
他猛将她打横抱起,拥上卧榻。那怀中人儿早已不胜娇羞地深陷,酥软地只得任人摆布。
颠鸾倒凤,谁家鸳鸯,何处美景良乡,奈何窃饮黄粱,浮生方觉,徒添心伤……
**罢了,那女子早已偎依怀中沉沉睡去,他头痛欲裂,摁着太阳穴,在黑暗中兀自大睁着眼,一宿无眠。
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
章二五 魏大王
将至入冬,天渐寒,青草茵上也结起一层薄薄霜花,远远望去,透明的白。
魏王府的仆子们正忙着扫霜。不远处,两个披着薄棉纶的侍婢捧两迭新锦缓步走来。
其中一名小些的叫莲子,细声道:“荷姊,你说,大王是将莺歌和燕谣给了伢婆还是……”
荷花面色一变,慌忙看看四下,摇头道:“你好端端的胡说这些做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莲子撇撇嘴,道:“咱府上也从不曾豢养美伎,好容易大王收两个,又给王妃死活撵了。你想她俩还能活么。我听我那作工役的阿兄说,他夜里起来小解,瞧见莺歌和燕谣在府院里飘啦,满嘴里都是血,舌头都没了呢!唬得我阿兄当时尿了一裤子,连滚带爬躲回杂院去……我看呀,她俩多半是没了的。谁家的娘子这么凶蛮,大王都快成怕妇汉了。”
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荷花吓得面如土色,忙掩住她的嘴,斥道:“快别胡说了,给娘子听见,你的舌头也要没了!”
莲子扯开荷花手,顽皮地吐吐舌,笑道:“怕什么,娘子不是回娘家去了么。”
“是呀,我不在就不怕了。你不如干脆爬进大王帷帐去。”忽然,一个女声凉凉的在身后响起。
莲子与荷花惊得猛回头,顿时手脚虚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
面前那女子瘦高的个子,削肩蜂腰,做一身窄袖胡骑装扮,长发也不戴花做髻,而是用一只描翠长冠束起,很是精神气。她便是魏王妃胡氏。此刻,她脸上已是阴霾得很,更令人瑟缩的,是她不离手的马鞭。
这位魏王妃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出自将门,其父胡广禄原是与殷孝之父一同出疆场打突厥人的将军。皇帝赏其刚猛,委以肃正吏治,平边后,将他召还神都拜任吏部尚书。胡广禄膝下有独女,闺字海澜,乳名叫做阿棠,自幼习武,胡马骑射,便是这位魏王妃。她那一只马鞭,连魏王李裕也敢打得。
之前,李裕忽然招了两个乐伎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