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着鱼贯而入,看到陈确铮坐在床头,面带一丝笑意,仿佛心碎的裂缝已被填平,不复得见。
廖灿星一脸担忧地盯着陈确铮看,陈确铮故意大喇喇地伸出手来:
“你们吃饭吃了这么久,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廖灿星走到床前,把手里麻绳系着的纸包递给陈确铮。
“这是糖藕,在凉粉摊子上买的。”
陈确铮露出仿佛看到人间至味一样的兴奋表情,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嚼,不迭点头:
“真是好吃!又软糯又香甜!贺老师,你要不要尝尝?”
贺础安默默摇了摇头,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陈确铮把身子向后依靠,两条胳膊放到脑后,打了个哈欠:
“你们都这么严肃干嘛?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陈确铮虽是这么说,可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接茬儿。
言谈间大家只听得出陈确铮跟陈瑞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陈确铮的母亲和妹妹已经身故,而这似乎跟陈瑞麟的母亲有关,但具体的情况谁也不得而知。以往陈确铮表面上随和开朗,却始终对自己的家世缄口不谈,如今隐约知晓了缘由,大家都很小心,没有人愿意去戳他的痛处。
至于那些历历过往,是真的如陈确铮所说,不过是不必在意的“陈年旧事”,还是鲜血淋漓、迟迟不肯愈合的狰狞伤口,只有陈确铮自己知道了。
这时医生终于来到病房,打破了风暴过后难耐的寂静。
医生说陈确铮的状况目前比较稳定,过几日便可出院,但仍需长期卧床静养,陈确铮似乎对自己的伤情全无在意,反而急切地追问张遵骧的伤情,医生说张遵骧目前思维清晰,但因为头部受到撞击的关系,仍有眩晕和头痛的症状,虽然眼下最危险的难关已经度过,但头部的损伤还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期。
得知张遵骧已经清醒,陈确铮稍微放下心来,大家也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下来,经历了这样一场惊吓,大家的心情跌宕起伏,如今终于算是等来了好消息,整颗心不由得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席卷而来的疲惫。
陈确铮伸了个懒腰:
“你们赶快回学校吧,都折腾一天了。这儿有贺老师呢,他现在虽然说不了话,可胳膊腿儿都好用着呢,我正好使唤使唤他!”
贺础安露出笑容,拍了拍胸脯,梁绪衡却立马不干了:
“我们家贺老师可不是你说使唤就使唤的!我不答应!”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了,贺老师什么时候就成你们家的了?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