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会才道:“陛下一直对后院之事不甚上心,未曾遇到娘娘之前,对谁侍寝也是从不过问了,后院之事大都由小柱子公公打理,奴婢不甚知晓。”
刘萱闻言轻笑,她看着花景道:“你倒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知道小柱子听到你这话该是什么脸色。”
她笑过之后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陛下的心意我自然明白,我问这话只是想备下些她们喜爱之物,初次见面总该备些礼的。”
花景听了这话,心头这才松了口气,她回禀道:“娘娘不必为这些小事劳心,两位才人从前乃是姬妾,又不甚得宠,虽是官家子女但后院那么些年脾气早就被磨没了,再者陛下这两年更是未曾见过她们一面,娘娘随意备些东西便可打发了。”
“至于曹贵妃。”花景顿了顿道:“曹贵妃嫁与陛下之后,一直不曾出过后院,仅有一次出门还是得了陛下允许探望娘娘,奴婢对她知之甚少,听闻她与娘娘乃是故交。”
说到此处花景抬头看了一眼刘萱,而后便没了下文。
刘萱自然知晓她的言下之意,当下点了点头道:“我与她确实乃是故交。”
只是有句话她没说,她与曹莹不过三面之缘,她感动于曹莹在她声名狼藉之时挺身而出,可她对她确实不大了解,她除了知晓曹莹喜爱李澈之外,还真不知道她还喜欢什么别的物什。
她想了想吩咐道:“准备些孤本送与曹贵妃,至于两位才人的礼,你看着备下便是。”
花影点头领命。
这一日便这般渡过了,小柱子虽然言过李澈这几日较为忙碌,但晚间时候李澈还是打发了人来,告知她今晚他不过来了。
刘萱心中其实十分明了,李澈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刚刚封妃。外间定然谏言不断,此时他不宜日日宿在她这处。
于是刘萱当晚便早早歇下了,临睡之前,她特意吩咐冬梅明日要早些唤她起身。
第二日天刚微亮,刘萱便起身了,她今日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而后便让小柱子领着她前去朝堂。
小柱子听闻这个要求,差点下巴掉在了地上,他结结巴巴道:“陛下正在早朝……娘娘……娘娘此时前去是否不妥?”
刘萱闻言轻笑:“正是因此时在上朝,我才会前去。”
说完她吩咐冬梅将那休书取来。她将休书藏于袖中。而后对小柱子挑了挑眉道:“放心,你领我去便是。”
小柱子见她如此,只得忐忑不安的领着她前去了朝堂。
朝堂之上李澈正坐在龙椅之上,下面跪着的是曹太师等人。他们奏的正是昨日提到过的广纳后宫一事。
曹太师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乃千古明君。怎可因后宫之事受人非议?臣等奏请陛下广纳后宫。以绝天下悠悠之口!”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朝堂之上除了柳家一脉,便是武官没有动。
当初出征辽国之时李澈的话还历历在耳,那些武官瞧着跪着的众臣。就像在看一群傻子,不是说文官最会察言观色么?不是说文官最擅揣摩圣意么?怎的在这件事上,蠢顿到如此地步!
柳太傅与柳枝青柳枝明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个透明的。
孙逊立在柳枝青身侧也低了头去,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正当朝堂之上响彻着臣等附议的声音时,崔来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刘贵妃娘娘求见!”
李澈闻言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宣!”
朝中众臣纷纷交头接耳,这刘贵妃一大早的跑来朝堂作甚。
柳家父子与孙逊朝那门口看了一眼,脸上也是疑惑。
刘萱在小柱子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进得大殿,她没有理会众人头来怀疑打量目光,上得朝堂之后来到最前方的位置,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李澈看着她眸色微亮:“爱妃这事何意?”
刘萱抬起头来,一双大眼染了薄雾,她轻咬红唇面上满是委屈之色,她哽咽着开口道:“陛下当初是如何承诺臣妾与世子的?为何臣妾刚刚入宫便听闻陛下要广纳后宫?”
李澈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道:“许久之前的事情,朕不大记得了。”
刘萱闻言顿时一阵轻泣,她泪眼婆娑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将手举高而后扬了扬,那高度那扬起的角度,正好让满朝文武瞧见那信封之上大大的休书二字。
她抬眼看着李澈,语声之中似有哭诉:“陛下不大记得,可臣妾却记得清清楚楚,先皇在世之时,民间曾有流言说臣妾乃狐媚转世,臣妾记得分明,当初陛下还与世子一同为臣妾当众解释过。”
说到此事众人均是点头,瞧,那个时候这刘贵妃的声名已经狼藉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