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行字。
武当周鹤春夜写于书斋并录贾岛句。
画很好,字写得更好。
这个人正是周鹤。
四壁都满挂书画,无不是出自周鹤手笔。
他武当出身,亦颇负剑名,但书画方面的成就却远在剑术之上。
就外表来看,他也是只像一个书生,不知底细的人,很难想像他竟然会用得一手好剑。
字写罢,周鹤放下笔,吁了一口气,仿佛放下的乃是千斤重担。
他连随退后两步,看似要仔细欣赏一下,倏的侧首,目注门口。
即时风声一响,沈胜衣抱着云飘飘出现门外。
周鹤看见,先是—怔,接而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人深夜找来,原来是沈兄,什么时候到?”
沈胜衣道:“方到。”大步跨入。
周鹤迎前道:“怎么不教人通知一声,好让我接你?”
沈胜衣道:“老实话,我是错过了宿头才想到来你这儿。”
“交着你这种朋友实在不错极了!”周鹤放声大笑了起来。
沈胜衣盯着周鹤,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
因为周鹤的笑声虽则还是那么爽朗,眉宇间显然隐重忧,人比两年前最少老了十年。
两年前沈胜衣到访的那天,周鹤刚足三十岁,现在他看来,竟已像四十出头。
一个人这样,通常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又或者忧虑过度。
究竟是什么回事?
沈胜衣正想问,周鹤目光已落在怀中的云飘飘,面上诧异的道:“你这位朋友怎样了?”
沈胜衣反问道:“这个女人你不认识么?”
周鹤一呆,摇头道:“沈兄怎么这样问?”
沈胜衣道:“她是昏倒在你庄院门前石阶之上。”
周鹤更诧异,走进去仔细端详了云飘飘一会,道:“陌生得很。”
沈胜衣道:“那么大概是知道有你这位大侠客,负伤走来这儿向你求救,不支倒在门外。”
周鹤道:“也许,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的了。”
他连随问道:“伤得重不重?”
沈胜衣答道:“重得很,而且还是内伤。”
周鹤道:“你看可有救?”
沈胜衣肯定的道:“有是有,却要用你几种名贵的药材。”
周鹤道:“不要紧,我这儿药材反正多着,正怕它们放久了失去功效。”
他过去拉开书斋后面的一扇门户,道:“所有药材都在这里头,你看那些才合用?”
沈胜衣横移两步,将云飘飘放在旁边的一张竹榻之上,然后走过去,一面道:“怎么你把药材放在书斋内?”
周鹤道:“因为我在书斋的时候最多,救人有时候一刻也耽搁不得,立即就要给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