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
院中那棵银杏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偶尔有几只黑乎乎的鸟儿停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叽叽喳喳的,也不知是在谈论风花雪月,还是在谈论要备多少果子才能度冬。
白沄婳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望着那几只黑乎乎的鸟儿,思绪飘远。
醒来之后,她有问过神医,在她入梦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璃王会亲她?
相比起璃王,神医自然是更偏向自家从小养到大的小徒儿,他也不遮遮掩掩,说了自己暴露存在去找璃王来当救兵的事情。
最后,神医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哪里是他亲你啊,他那是在用舌尖血来唤醒你体内的灵蛊,是在救你呢,反倒是你,一睁眼就抱着人家……哎哟,虽说你们已是夫妻,可也得注意着点身上还有伤啊,不过,你是何时告诉他你身上有灵蛊的?”
这话虽然让她羞红了脸,却也让她得到了很多信息。
她向来以草包无用示人,但自与璃王相识以来,璃王见过她的武功,见过她画符,见过她治病救人,如今更是知晓她能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的“人”,可却从来都不多问一句。
难道他就没有半点疑心吗?
这人究竟是何心思啊?
她体内的灵蛊是当初去救璃王时,在秦林山被那个男人给喂下的,而她见到璃王之后,璃王却说:“你从他身上拿的东西,不是你能拿得起的,交出来吧。”
她从头发丝儿到脚趾也就只得了那个男人喂的灵蛊,何曾拿过什么东西。
白沄婳眉头紧皱,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紧握,璃王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身上有灵蛊?
他接近她,是不是也是因为灵蛊?
此时,回想起来,她与他的婚事,简直疑点多多。
皇帝忌惮外祖父功高震主,将她赐婚给宫离彦不就是想借宫离彦之手,除去她和将军府吗?事情尚未成,皇帝却愿意解除了她和宫离彦的婚约,这就让人不解了。
更令人费解的是,璃王是太后与皇帝的心尖宝,而她在皇帝眼中却是个必死之人,可皇帝却同意太后将她赐婚给璃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神奇的是,太后赐婚,璃王竟然就答应了,甚至在她问起之时,说什么以身相许以报相救之恩。
她那算什么救命之恩,顶多就是报个信而已。
相反的,倒是璃王帮助了她不不知多少回。
这才是让她觉得为难的事情。
若璃王像宫离彦那般明目张胆地来,她倒是好下手。
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自从相识以来的所有事情,白沄婳无奈摇头叹气。
璃王对她,甚是了解,而她对璃王,却是知之甚少啊。
看来,该处理的人要早些处理了,才能腾出手来,应付未知的事情啊。
算算日子,白月瑶应该就快要出宫了。
前生,她在宫中伤成那副样子,一直到死都没能恢复如初。
今世,白月瑶又岂能好到哪里去。
前生就算是神医本人都没能将她完全治好,金陵城里的那些大夫,甚至是宫中的太医就更不能了。
神医已经不在世,可神医之徒还在呀!
不然,她当初又何必如此高调地宣布自己神医之徒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