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外一个道人,长剑一落,已经向他颈上砍去……
姚秋寒眼睛睁开,目睹四个道人脸色,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强烈的求生欲使他奋力的向右侧滚去。
那位道人砍落头颈一剑,竟然落空,可是姚秋寒闪过这一剑,却无法闪过另外一人,直刺胸口的一剑——
一声惨号,姚秋寒左胸又中了一剑,鲜红的血液,由他腹部胸口两处伤口流出,染红了地上白雪。
愤怒与求生交织下,激发了姚秋寒潜在的生命活力,他强忍伤疼,挺身跳跃起来。在他双脚尚未站稳——
唰!的一声,背后一个道人长剑砸空砍落。
姚秋寒厉笑一声,肩头一摇,略微向右偏移出二尺,左手五指如钩,迎着森冷剑锋抓落,他这一手真是骇人听闻。
那位道人作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垂死的人还有这种超人的功力,只感右手虎口一阵火辣剧痛,手中长剑已被姚秋寒夺了过去。
姚秋寒左手夺过这柄长剑,右手一伸,如电似地抓着剑把,铮的一声龙吟,他手中长剑挥落,“寒梅吐蕊”“海市骚楼”“流沙千里”,三招盖世无匹的凌厉剑招,已经连环在姚秋寒手中施展了出来。
但见剑舞飘雪,光比瑞气,一道匹练如银虹天桥,如神龙出水,剑芒在尺——
只听几声凄厉刺耳的惨嗥,随着婉秋寒剑招出手响起震荡得山谷中一片回荡。
皓皓白雪,染着斑斑血红,肢断骨残。崆蛔派四位道人,已经横尸剑下,魂归离恨天。
婉秋寒杀了四个崆峒派弟子,突然仰胸发出一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无限悲壮凄凉。
笑声未完,姚秋寒已经一跤摔跌地上,手中长剑跌落尺余。原来他本身的伤疼,已经使他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这时,天上的雪愈下愈大,大地一色银白,白雪峰顶,冷风如剑,峰高气寒,姚秋寒低头望着胸口和肚腹间剑伤创口,凄凉的一笑,喃喃道:“没想到我就这样死去……唉,白雪峰顶,气象万千,溅血葬身此处,死亦何憾……”
蓦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脑际,姚秋寒低声嘶道:“我不能这样死去,江湖武林中一口咬定我是弑师叛徒,我怎么可以背这种罪名死去。还有我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师父浩海深恩,十数年教导,慈如父母,他老人家被人惨害,为人弟子。如何不报此仇……”
姚秋寒想到此处,本已萎靡下去的精神,倏地奋发起来,他强忍着疼痛,咬紧钢牙,向峰下滚爬着。
满山皓白,如银如玉,拖曳着一道血红,姚秋寒不知爬了多远,他着实无法再爬走下去了。
外伤鲜血滴滴,内伤气血凝塞,加之他半年来没有饮食人间烟火,纵然九转回生丹有着神奇的药力,使他脱胎换骨,有着异于常人的精力,但流血过多,劳累过度,便是精钢铁铸的人,也将难以支持。
现在雪已经停了,他抬头望着山峰,大都隐入云层,远远望去,只见大雪中群峰相接,要出庐山正不知还有多远。
绝望与死,再度侵袭他的心头,他喃喃低语道:“我终于要死去了,我的罪名再也无法去报了……唉!天呀!现在这行人绝迹的深山里,若有人来这里,我愿将那七篇武功经文传授给他,无论他是好人或恶人,只要他答应替我埋葬尸身……
思念未完,姚秋寒已经昏昏沉沉的倒卧在雪地上。
这时候,北面谷中响起一阵马蹄声。
最前面一个身材娇小玲珑,身穿一身青缎劲装疾服,外罩羊皮风氅。另外两人身穿羊皮长袍,护耳大皮帽,身材雄伟。
那三匹大马跑的口中不住喷出热气,一望即知是赶急路。
蓦然,最前面的马上人儿,发出一声娇脆的惊呼:“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雪地上倒着一个人!”
“嗨I”她手中长鞭一挥,策马急赶了过去。
另外两匹蒙古黄马,接踵飞卷而至,其中一个剑眉星眸的少年,叫道:“凤师妹,现在天已近黄昏,咱们在天黑之前,要急赶着出庐山,那里有时间去看死人。”
“啊!两位师兄快来,这是武林中人,他被人刺了两剑,胸口还微温。”
那个马上少女,早巳奔下马儿,走到姚秋寒身侧,翻开他的身体,只见姚秋寒蓬头垢面,虬腮散发,衣袂褴褛,真的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所以将他误认为老伯。
这时那两个男的,也催马到了姚秋寒身畔,那位年纪稍长的虎目环脸大汉,惊咦了一声,抬头望着姚秋寒来路,说道:“这个人胸口“台穴”,腹部“腹结穴”各深深中了人家一剑,如何能够爬走那么远的路不死?”
这个粗线条汉子,显然见识广,江湖经验丰富,他一眼由雪地上的长条血迹,就看出姚秋寒是由老远的地方爬过来的。”
那位二十三四岁的少年,又出声叫道:“师兄、师妹,师父飞鸽传书,催我们星夜赶回武矶堡,谅有火急事情,此人看去身受严重剑伤,虽然还有一气微息,但也无法挽救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