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闸门是后来垫高堤坝新修的。”易乔看出了差别,石闸门看起来还比较新,而下面的堤坝经过河水的冲刷加上水草攀附于其上,已经变黑。
“老易,你果然是观察入微。”尹九郎啧啧称赞。
关柒影眼尖,看见远处有个老农戴着斗笠,扛着锄头,牵着老黄牛在田埂上走,便道:“那边有个老丈,我们去问问他。”
“老丈有礼了,借问一下这个大坝是何年所建?”易乔边给老农施礼边问。
“这我可不知,反正我们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里,这个坝也一直在这里。”
老汉的皮肤晒得黝黑,脸上的褶子像刀刻一样深,一看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人。
“那这闸门呢?”
“哦!这个我倒知道!”
老汉放下锄头,拿脖子上的汗巾擦擦汗,道:“也就前几年,官府带着好多人来的,修了快一年才修好呢。这可是一位难得的好官,给我们加高了堤坝,还装了闸门。以前一到夏天,山洪就会暴发,这河水来得可凶了,堤坝太浅,一下子洪水就冲了下来,水一退了河边又堆满泥沙,我们在河边的老百姓经常受灾,日子过得苦啊!多亏了官府来改造了这个堤坝,洪水来的时候挡了一挡,这几年我们的日子安生多了。”
“老丈可还记得是哪一年修的闸门吗?”易乔始终觉得此事与伶仃索命有关,忙追问老汉。
老汉却有点不悦:“我不是说了是前几年,你这后生怎的如此啰嗦。”
尹九郎打了个圆场,道:“老丈莫要生气,我这个兄弟有耳疾,听不真切。我看这石闸这么新,估计也就是十年前修的。”
尹九郎的试探果然起了效果,耿直的老汉立刻纠正了他:“哪有十年,也就最近这两三年罢了。”
尹九郎得意地看了易乔一眼。
老汉走后,易乔沉吟道:“乌谢尔花钱找个地方小官办事不难,但他怎么会有巨资做这造福一方的好事?”
“乌谢尔的背后是齐眺,齐眺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否则以齐眺一己之力,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财力和人力支持他叛变。”
“在你眼里是‘叛变’,或许在他眼里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
易乔虽然知道尹九郎的立场是在皇帝这边,但还是忍不住泼冷水。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休戚与共的关系,所以如果他想找人对着大坝动手脚,我觉得完全有可能。”
“山崩水竭,难道齐眺是想拦截济水,让下游枯竭?”
“可是刚才听老丈的说法,现在这个大坝对老百姓是百利而无一害啊!”关柒影忍不住插嘴说。
这也正是易乔和尹九郎想不通的地方。
“或许我们想错了,这只是碰巧,和他没关系?”
“五年前西朔人在这里出现过,前些天黑衣人出现在济水一带,大坝又刚好在这两三年莫名其妙地被增高,一个事情是巧合,三个事情就是良苦用心了。”
以乌谢尔和齐眺的心思,易乔绝对相信此地必有蹊跷。
“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你看这天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关柒影看着不远处的黑云道。
话音刚落,一声巨雷响起,飞沙走石的,天立刻就暗下来了。
五人来不及赶回客栈,就躲在河边一户农家的家里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