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紫阳爽朗一笑,了然和尚是他的至交好友,虽然身在佛门,却寄情山水,常跟他一起吟诗论文,日子过得逍遥自得。
月明风清、天空地净,几个乐手吹着笛,他一时兴起也跟着吹起口哨,声音嘹亮奔放。
“真不知你哪来的好心情。”当一曲方休,了然和尚喝了口茶,看着另一头的船舫,“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那边那位姑娘,她的眼神犀利,看来对你颇有情意。这是第几曰了?她日曰来此盯着你这潘安瞧,心头必定是想这呆头鹅怎么也不过来说上几句,暗骂你不解风情吧!”
梁紫阳不以为然的将嘴一撇,“我梁紫阳向来风流但不下流,爱玩归爱玩,但是家中有妻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随便她怎么瞧,但本公子对她没兴趣。”
“真没兴趣?”了然取笑,“和尚看她长得挺美。”
“凡夫俗子的容貌不过是一层皮相,你是个和尚,难道连这点道理都没参透吗?”
了然和尚大笑,“我就说你比我这个秃驴有慧根,看来佛经还看了不少。”
“看是看得不少,但是六根未净,跳脱不了三界外。”他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所以佛经看得再多也是枉然。”
“确实是枉然,而且你何止六根未净,跳脱不了三界外。”他的目光落到了梁紫阳的身后,“根本就是还有尘缘未了。”
了然打趣的声音令梁紫阳微饭了下眉,一侧身,就看那船肪竟放下了一条小船,载着那位艳丽佳人,来到了他的船舫旁。
她爽朗的态度倒令他有耳目一新的感受。
他斟了一大杯酒,带着兴味看着那名女子登船,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谁?”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懒懒的扫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胆子不小。”她的双眼闪著光亮,“难道你没听闻太平公主来西湖游憩吗?”
梁紫阳早看出她衣着华丽,绝非平常人家,倒没料到她的来头还真不小。
听说这个刁蛮公主令当今圣上伤透了脑筋,不单行事骠悍,就连婚事也自有主见,圣上替她指了几个驸马都不满意,最后竟然还跟皇上赌气,带了一行宫女、太监,循水路来到扬州游山玩水。
“原来是公主。”他重重放下杯子,瞄著太平公主,态度依然没有半点奉迎的热情,连行礼都懒,只淡淡的说了句,“幸会。”
他高傲的态度令太平公主的眉毛微挑,“你不怕我乃”
梁紫阳耸了耸肩,也回得直接,“我又没犯什么罪,有什么好怕的?”
他才貌双全,又是家中的宝贝,走到哪里都被奉为上宾,养成了他骄恣的性子,纵使面前是高高在上的皇親权贵,他的态度也没一丝一毫的改变。
“你这人倒有趣!”公主竟然也没生气,只是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这酒还算香醇,但跟宫里的比起来——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