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托克说着,捡起一片墙上的雪花,它很快就被沃斯托克的体温捏到融化,滴落的两滴水又变成新的雪花,掉在地上碎开——也许是碎开了。
看着沃斯托克有些由于的模样,修斯点点头:
“没事,你说吧。”
沃斯托克呼出两口热气,粘在一块儿的嘴唇被上下颚撕开:
“做好奥俾斯被屠城的准备。”
修斯听罢,沉默着。
空气一块与雪凝结。
沃斯托克又开口:
“如果你要抵抗的话,这是必要的牺牲,如果你不抵抗的话,后面的城邦也会抵抗,那时候死伤就不只是这么回事了,也就是我们可能会打下一场失败的仗。”
修斯依旧沉默。
“孰轻孰重?”
修斯扭回了头,摘下面具,看着天空:
“想必在那之前,我会先把奥俾斯给屠戮殆尽,因为怨咒的力量就已经将我吞噬殆尽了。”
在她讲完这句话时,沃斯托克能看清楚,她脸上缓缓浮现的咒痕,那是运用悲怨力量的结果,怨咒的使用会慢慢为使用者附上咒痕,直到将其吞噬,成为悲怨。
“有什么遗愿吗?”
沃斯托克之所以这么问,那是因为沃斯托克知道修斯不会同意谁为她复活。
“我希望杀死我的是夫人。”
修斯简短一句。
沃斯托克一听,点了点头:
“是么,我会转告她的……我们的愿望没想到是一样的……倒不如说是果然一样,还好一样——我也希望她能杀了我,清道夫的存在,少不了夫人;那清道夫的消亡,我也希望是她终结的,清道夫这种东西,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有着被消除的一天。”
修斯‘哼哼’地笑了一声:
“干嘛,突然这么伤感?”
“不在你面前表演一些缅怀,我怎么做那个活到最后的清道夫,我还巴不得你早点死掉,然后……再活个几年后再去陪你?”
“你不想复活吗?过正常的人生?”
修斯笑着说,看向沃斯托克,凑到了他旁边。
“你这话说的,放在三十几年前,我们的存在可是非法的,夫人愿意带着我们这些人参与战争,借给皇帝平定内乱,开拓者这一项决策才会诞生——事实证明,我们的存在还是被人认可了,虽然受着严格的管控,但在事实上,我们从被唾弃的对象变成了令人难以接受的存在,那么还好,我们能被人接受了——但是在那个环境,只要有人知道了你曾经是清道夫,怎么不会害怕你再次变成悲怨?”
“是么……那就死掉好吧?”
修斯微笑地看着沃斯托克说。
“我们本就该死。”
沃斯托克也学修斯那样地说。
修斯不再搭在墙上,反倒是背对着沃斯托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伪装自己的目的,是杀死过去的同伴,终结他们的命运什么的,多么美丽的谎言?”
沃斯托克说罢,抬起手右手,让修斯自然倒下,她的腰滑落在了沃斯托克另一只手的臂弯中。
她又抬起身子来,将右手放在沃斯托克的举起的右臂上,手掌搭在了沃斯托克的指尖:
“皇帝也会这么相信,但是只有他这么相信,我们才能活着,不是吗?这样的刻板印象没什么不好,只有夫人知道,每一个清道夫只是想着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所以才不停地探索开拓回到过去的办法,但是事实给的结局总是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