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感觉。”
“嗯。”杰克逊目中透出殷羡之色。“仔细瞧瞧吧。水晶吊灯、酒吧柜台的框架、墙上的挂饰,还有那个投射电视荧幕的外框……全部是纯金造的!”
杰克逊吹了一记口哨。“那套多媒体影音系统最吸引我。电视荧幕足有五十来英寸大呢。
CD、DVD、VCD……“他喝了一口啤酒。”房子在我们看来好像小了一点,但以香港的标准,可是不得了的大豪宅呢。“
康哲夫环顾四周。
——纯金……Damn……
他知道这一切是用什么钱买回来的。
康哲夫指向木质光亮鉴人的阶梯——扶手上的镂饰也是纯金吧……
“书房在上面吗?”
杰克逊点点头。“那家伙就死在里边。怎么样?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没有。”康哲夫挽起公事包,步上了阶梯。“你留在这儿看看电视吧,我想自己进去。”
把墙上的灯钮按亮后,首先映进康哲夫眼中的是地毯上一圈以细胶带围成的“人形”。
“人形”细致地标示出伏尸的位置和姿态。颈项部分的地毯上染着一滩褚黑色的污渍。
——血……
康哲夫闭上眼睛数秒。尽管经过处理,书房内仍透出一股淡淡的尸臭。
心情平缓下来后,康哲夫再次把藏在眼镜片后的双目张开。
现场仍维持原样。CIA人员当日抵达时,看见住宅大门并未关上而感到可疑,接着就发现已死去十八个小时的陈长德。除死者本人及该名连络员外,整个单位没有发现第三者的指纹。
书房非常宽敞,地面铺着跟大厅一样的浅蓝色厚地毯。“人形”位于书房中央,后面是长达六英尺的木制书桌,桌前的皮革大班椅正对房门。
书房左面墙壁上整齐挂着一排八张证书文凭,还有几幅现代画、中国字画及几件小巧的艺术挂饰。所有画框同样是纯金打造。
屋内一切黄金、现钞及贵重物品并未失去(陈长德的书桌下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便藏有一万多美元钞票),可以断定凶手不是为了劫财。由于所有门窗都没有破坏迹象,陈长德与凶手认识的可能性甚高。
问题是:已经确定杀人凶器为长达七十公分以上的刀剑,凶手是如何把凶器带入屋内而又不引起死者怀疑?
康哲夫根据CIA人员的蒐证情报,从墙壁上找出答案:一幅中国字画旁有一对小挂钩,朝右上方约呈四十五度斜行排列,两只挂钩间的距离与凶器长度吻合。挂钩的样式与悬挂其他字画、文凭所用的钩子相同,而整面墙壁就只有这两只钩子空着。
几乎可以肯定,凶器最初就是挂放在此处。凶手杀人后已将之带走。
“这么说,凶手的身分跟那柄剑的形状根本无关吗?他只是偶然把凶器拿到手?……”
康哲夫回过头,跨过地上的“人形”走到房间正后面的书桌前。
除了死者颈项上的伤口外,CIA至今所掌握的线索只有三点。其中一点就位于书桌后方的墙壁上。
“第一项线索就在墙壁的小型保险柜。”夏维·奥逊以伸缩金属棒指向投射在白色布幕上的幻灯片影像。
康哲夫与长方型会议桌前十多名专家及侦探人员,一同聚精会神地观看那帧拍摄自凶案现场的幻灯片。
兰格雷CIA总部反情报分部会议室内,充溢了苦恼的气息。
奥逊是外表看来只有四十岁的黑人,一头卷曲的短发却已花白。深灰色斜纹西装裹住他壮若熊般的身躯。
“钢材制的保险柜嵌在书桌后方的墙壁。尸体被发现时,它已经打开。”奥逊手上的棒子点向幻灯片上的保险柜门。“保险柜有钥匙及密码锁双重保安装置,是德国制的精品,密码锁转轮上遗有死者的指纹。”
“这么说是死者生前亲手把它打开的?”一名四十多岁的金发男子说。彼得·卡诺斯。反情报部干练的行动组长。“是在凶手胁迫之下吗?”
“无从判断。”奥逊说。
幻灯影像转为保险库的特写。
奥逊继续其简报:保险柜是死者收藏重要资料及文件之处。CIA把遗留在柜内的电脑磁碟及文件解读后,发现除了陈长德替中、美双方刺探的情报内容外,还存有大量有关黑市军火及艺术品交易的资料记录。
“同样无法断定……”奥逊说:“凶手是否从保险柜内夺走任何东西。”
康哲夫点点头。如果凶手连这些甚具价值的情报资料也没有取去,他或她拿走的(假如真的有拿走)会是怎么样的东西?
“至于这些资料内的一项重要发现,请林先生解释一下。”奥逊指向坐在他身旁的一名华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