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羽将帘子扯掉后,便不肯再叫人安回去,如此学堂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萧翎羽每日听夫子讲课,保持着听一会儿就看沉歌一眼的频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看沉歌,就是觉得一会儿瞧不见她,心里便觉得不安。
而萧翎风也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素溪,可素溪却不敢再回应他了。
前几日青柳闹出的那场风波过后,沉歌同她聊了整整一晚。
“素溪姐姐,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让王妃误会了当初救出世子的人是你,才叫王妃对你如此钟爱。如今王妃已然将你定下,以后定然会让世子将你收入房中。可如今你心中已经有了四公子,以后的路恐怕会很难走……”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若不是你,我哪里有现在这般如意的生活,还能去学堂和世子一起读书,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素溪眼眶微微泛红,“其实我也知道王妃的想法,我不该喜欢四公子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沉歌咬了咬嘴唇:“你若实在喜欢四公子,我便帮你想办法……”毕竟现在萧翎羽还小,还有大把的时间挽回这件事。
素溪听了,精神一震:“沉歌你真的有办法吗?”
“应该有的,只是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她活了这么多世,总能想到办法的,“只是在此之前,你要确定好四公子对你的心意,确定他有没有能力为你遮挡风雨?”
素溪眼睛亮亮的:“他能的,我相信他。”
沉歌有些心疼:素溪啊,你还是太年轻。
萧翎风身边的贴身丫鬟是香蕊,只不过前几世萧翎风并没有将她纳入房中,甚至都没有收她做通房丫头。原因无他,只是俞侧妃觉得丫鬟是下人,配不上萧翎风罢了。
俞侧妃在王府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不受到任何伤害。她将萧翎羽看得比自己都重要,亦是对未来的儿媳有着极高的要求,普通官宦家的千金尚且入不了她的眼,又何谈丫鬟呢?
而萧翎风这个人,其实本性来说是很好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以后一定是个好夫君。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纵然是个庶子,却也是好多人都高攀不上的。
前几世沉歌嫁给萧翎羽时,也有过身份的阻碍,只不过萧翎羽脾气大,若是听到有人中伤她或拿她的身份卑微说事时,萧翎羽便会将那人好生教训一番,如此才护得她相对周全。
若是萧翎风能做到如萧翎羽一般坚决,沉歌一定会想办法将素溪送到他的身边,怕就怕以萧翎风的性子,莫说是对外人,便是自己的母妃也不晓得能不能说服?
果然,没过几天,俞侧妃就邀请了北宁一些官家夫人进府吃茶,说是吃茶,实则是让她们带着自家适龄的姑娘过来相看。
虽然萧翎风还未到成亲的年龄,但若是遇见合适的,也可以先定亲,待过个一两年便可成亲。
有时候他们正在学堂上课,府里来了客人,俞侧妃便打发丫鬟来学堂唤萧翎风回去一下,耽误个一两刻钟的时间再回来。
素溪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可如今俞侧妃将萧翎风看得很紧,一下了学堂便立即命人将他接回来,不留丁点多余的事情给他。
萧翎风显然也想同素溪说说话的,可奈何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素溪终日心神不宁,晚上的时候咬着被子偷偷流泪。沉歌看着心中不忍,便想着找个机会让两个人好好聊聊。
在府中两人怕是不好见面,只能去府外了。
既然要去府外,沉歌和素溪是不能私自外出的,所以只能去找萧翎羽帮忙了。
这日夫子休沐,不用去学堂上课,沉歌和素溪陪着萧翎羽在房中做功课。素溪依旧心不在焉,研磨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溅了萧翎羽一身,还险些砸到了自己的脚。
萧翎羽一下子跳了起来:“素溪你怎么回事?”
素溪忙道歉:“世子恕罪,奴婢马上去拿件新的给您换上!”
萧翎羽不高兴地将衣服换上,素溪拿了脏衣服正要出去洗,被萧翎羽喊住:“墨汁肯定洗不掉了,别费工夫了,扔了吧。”
素溪愧疚道:“都是奴婢的错,这个衣服一定很贵,奴婢赔一件给世子吧。”
萧翎羽哼了一声:“你每月领的那点钱怎么够赔?再说本世子会在乎这一件衣服么?你那月钱还是留着给你的母亲看病吧。”
素溪感激涕零道:“多谢世子宽容大量。”
萧翎羽下巴一抬:“那是。”
素溪的母亲一直腰都不好,总是需要吃药,素溪每月领的钱都给了自己的母亲。
沉歌算过时间,素溪的母亲约莫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会病发,她生的病是坏病,医不好的那种,她一直以来的腰疼其实就是病发前的一个征兆。
不仅素溪每月领的工钱都给了她的娘亲,连沉歌也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这几年素溪的母亲隔两三个月便做两套新衣服托人送过来给素溪和沉歌,有时候她们随着萧翎羽去山庄游玩,素溪的母亲待沉歌如同待自己的女儿一般,沉歌很是感动。
她是唯一知道素溪母亲真正病情的人,可是她不能说出来,毕竟现在这个病谁也看不出来。沉歌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让素溪的母亲吃上一些更好的药材,延迟病发的时间。
如今正好提到素溪的母亲,沉歌心思一动,对萧翎羽说:“世子,素溪姐姐也是一直担心母亲的病情,所以才会有些不专心,不若夫子给奴婢和素溪姐姐放一天假,让奴婢陪着素溪姐姐去山庄看望一下她的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