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恕正说着,客栈外响起一连串的奔走声,却是那个小二领着一班驿卒来了。
“牛驿长,就是这个贼秃驴,一走进我们客栈就动手伤人,赶紧将他锁了。”
“用你教我做事!”
领头的牛驿长瞪了小二一眼,腆着个圆肚,背负双手,大步跨入客栈。
“你这个和尚不好好地,在寺院里诵经拜佛,来这里捣什么乱!”
牛驿长掌管这处驿站多年,显然威风惯了,扫视着在场众人。
除开居中那一僧二道的三个出家人,客栈中还在围观的其余人等,不过是区区在外讨生活的凡人,哪里敢跟牛驿长对视,纷纷低下头。
牛驿长满意地“嗯”了一声,视线转向那三个出家人时,却突然一愣,有一人的相貌,居然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见过一般。
牛驿长皱眉思索着,眼睛猛地一睁,拔腿就往客栈外跑。
变化来得太快,众人只觉莫名其妙,余下的驿卒也是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牛驿长,这人还在客栈里,没扣下来呢!”
小二追了过去,有些气急败坏地朝牛驿长身后喊道:“牛老三,你个天杀的,我们掌柜每月给你十两银子,你就这么干事的?”
“早知有今日,那银子拿去喂猪都好!”
未一会,那牛驿长便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大纸,气喘吁吁地往客栈这边跑来。
小二刚说的痛快,这会看牛驿长赶回来,刚还气势汹汹的,一下子就蔫了,脸上堆着讨好般的笑容。
“我平日里就常对过往的人说,牛三爷是这天底下最仗义的人,但凡有什么麻烦事,只管去找他,那些人都还不信,这不,牛驿长又回来了。”
牛驿长显然将小二之前的话语听进去了,抬脚就往他腿上踹了一脚,道:“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他走进客栈,将从驿站带出来的那张纸展开,一边打量着那三个出家人,一边悄声问身边的驿卒:“是他吗?”
那驿卒也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好像也不太像,不如走近点看看。”
二人说罢,一起往前走去,却是绕着顾老道打转。
顾老道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用袍袖遮着脸,左右回避,始终不敢正面去看那牛驿长二人。
“那海捕文书上的人不是我,二位官爷,你们看错了。”
牛驿长一拍大腿,道:“老子都没说这是什么,你怎就知道是海捕文书?”
顾老道自知失言,忙以手捂嘴,却将脸漏了出来。
驿卒惊叫道:“呀,还真是他!”
“他娘的!”牛驿站哈哈笑道:“老子在这破地方守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今天终于是该轮到我老牛升官发财了。”
说罢,牛驿长一手指着顾老道。
“顾逸才,你的事犯了。”
“兄弟们,给我去拿了他。”
那没看到海捕文书的几个驿卒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违逆牛驿长的命令,抖了抖手里的铁链、木枷,径直冲向顾老道。
顾老道暗道一声倒霉,脚下用力,越过围观人群,几个腾挪就不见了人影。
“徒弟,你放心跟着那和尚走,将话说清楚就行,他是空闻禅寺的人,不会害你性命。”
“师傅尿急,去也。”
声音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