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城外,对于久攻不下的城池,蒙古可汗窝阔台好像并不着急,信心十足地悠闲坐在帅帐,与面前对坐的几位将军还有他的三个儿子谈了会军事,随后便唠起了闲话。
合丹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冷漠的脸庞不带任何表情,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着。
窝阔台停下话语,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最让他挂心的儿子,砸吧两下嘴,脸色略微一沉,半是嗔怪,半是关心地说道:“合丹…你就不要整日的拿着酒瓶喝了,大家都在为攻城献计划策,你也说说想法吧?”
合丹一挑他的桃花凤目,迷离着双眼,再次抬手斟满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冷冷一笑道:“父王也知道我对这些根本就不关心,为何还要问我呢。还不如让两位哥哥多出些良策,将来也好论功行赏。”
看着合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窝阔台心思沉重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缄口。只是不明白,最近他这个儿子被什么烦心事拖累着,要不,即便是他在怎么轻狂不桀,也不会如此借酒消愁的?
他觉得有必要找时间单独与合丹谈谈了,他不能就这样放任着这个儿子继续颓废下去。
阔端则因为合丹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叫论功行赏?他这话分明是在挑衅。想着,对着父王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父王,六弟年轻气盛,最近几日总是借酒消愁,不会是想公主了吧……不如…让他先行回去,也好以解相思之苦啊!呵呵……”
听了阔端的话,合丹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冷漠如霜的脸庞出现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后,桃花凤目瞟向阔端,射出一道寒光凌冽的光线。
阔端挑眉,眯着眼阴狠地迎接着这道光线。以前合丹是不敢正面与自己冲撞的,如今看父王对他略加好些,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难道被压迫惯了想起反抗了?阔端在心中嘲讽地讥笑着。
合丹一声冷哼,随后仰天长啸道:“本王的确是想女人了,不过…那金国公主尝过之后并不合本王的胃口,我可没心思在她身上多加伤神,只是……有些人没有尝到鲜头,那才叫心痒难忍吧!”
在坐的人都知道合丹所指的人是阔端,阔端也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羞辱,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愤怒,脸一下涨红,蹭地从座椅上站起,一指合丹大怒道:“好你个合丹,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呀!你别以为父王容忍你,你就敢随意猖狂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合丹自鼻腔发出一声轻蔑地声音,眯缝的桃花凤目已有微醉之态,轻狂笑着根本不理会阔端的怒火,继续悠闲地自斟自饮。
“你……”阔端真的被他的轻狂举动给惹怒了。看着父王大声嚷嚷开了:“父王,这合丹太过分了,如果您还一意袒护他,只会让他更加张狂。”
窝阔台阴沉着脸,静默地看着兄弟二人的争执,一个醉意轻狂,一个虚张声势,不管哪一方,都在众人面前给他丢尽了脸,不由闭起双眼,沉重地吐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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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受禅登基
合丹的话的确听起来带了些挑衅的味道,但最终窝阔台还是决定当着众人的面暂忍怒火。本来合丹因为出身问题就在族人面前被人低看一等,他不想在给他增加负面的影响,这——也是作为父亲的他欠他的,现在是时候多为他着想了!
再次睁眼,对着阔端命令道:“阔端,你先出去吧,军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不要在这里瞎嚷嚷了。”
“什么…我……”告状不成,自己反被无理地支走,阔端本能的想要争辩,却被父王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下去,只好一甩衣袖,瞪了合丹一眼,怒气冲冲地走出营帐。
合丹还是不予理会,继续喝着他的闲酒。眼神迷离,手腕松垮,嫣然一副醉酒之态。
窝阔台看着他大气不成的样子,干脆命人将其搀扶下去,眼不见心净,免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帐中的蒙军将领为了给可汗面子,都低头缄默着。窝阔台四子哈刺察儿则眼神狡黠,看着阔端与合丹在众人面前出丑,自是神情特意,心中偷乐。
被人搀扶下去的合丹刚一出帐外,便一把推开身旁的士卫,带着漠视的冷静快速离开。
士卫呆愣地站在原地,傻傻地不明白他到底是醉着的还是清醒的?
离开营地,合丹径直来到不远处的丘陵旁,遥望前方残败的城池。
寒冷的季节,到处荒草凄凉,人生的意义却在这无边的杀戮掠夺中体现着永恒。
可他对这些全然没有兴趣,不是他没有野心,是他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