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布斯,我们的祖先再怎样也没有失去过猎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年轻的莫那·鲁道,蹲在寒风中,接受日本人的受降,喃喃自语道,他不甘心……
当家园沦陷,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我们是该卑躬屈膝与他们的强大,还是保持愤怒随时反抗……这个问题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着,现在每个答案都是同一个!反抗!
镜头一转,沧海桑田20年的时间就过去了,李小乐微微坐直了身子,心情终于有些紧张起来,他清楚,从现在开始,这部电影才算真正的开始,《赛德克·巴莱》描述的并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在战争中的民族的转变。
雾社有了新的变化,赛德克族人不再狩猎生活,而是在大雨中搬运着日本人用来修铁路的木头……
两位日本警察在高山上看着雾社,悠闲地高谈阔论着。
“教育所,医疗所,杂货店,邮局,旅店,宿舍……整个雾社地区的蕃族都已经被我们文明化了……这不容易啊?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岛上最黑暗的心脏地带。”
“他们在扛着木头,从山上的制材场走到这里……不就是一整天了吗?”
“没关系……这些生蕃身强体壮……给他们几个钱买酒就很高兴了~哈哈~”
此时,很多没有经历过日据时代的年轻人脸上充满了迷惑感,因为这些日本人不仅仅没有日本士兵那种狠毒,没有杀戮的神色,反而像是普通的中年大叔一样,和气而平凡,他们似乎找不到愤怒的理由了,可他们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
可这两个自称带来文明的日本人,为什么要称赛德克为生蕃,为什么认为他们就该被当动物一般的奴役?
随着剧情的发展,二十年后的雾社的全貌慢慢在人们面前展开,一切都变了,变得像是日本的乡村。
难道这些高高在上科技发达的日本人带来了文明吗?可既然他们带来了文明,为什么赛德克的孩子要被迫学习日语,男人不能狩猎只能帮日本人做苦力,女人只佩给他们做帮佣……
是啊,赛德克的勇士们在森林里砍着木头,麻木被人奴役着,似乎他们也比以前的狩猎过活的日子变得更加悠哉了?可又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远没有之前的快乐呢?
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压抑,迷茫……
只有在雨中,一名赛德克人突然举刀对天空大声唱起来:“听着吧~!赛德克人们~!”所有的赛德克人才都像是从麻木中清醒了过来,一齐唱着了起来:“我们的勇士们~~像松树嫩芽的青年,是真正的勇士啊~决死如纷飞的落叶~~决死如干枯的松枝叶~”
大雨中,在森林中的他们昂扬起透湿的身体,大声唱着,跳舞,笑着,却是那般的快乐……
自由,他丧失了灵魂的自由……他们无法在自己的土地上想笑就笑,想跳舞就跳舞,他们被自称文明的日本人剥夺了信仰,自由,麻木着混着日子,直到自己灵魂消亡的那天……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办呢?日本人太强大了,反抗就意味着找死……于其被残杀,还不如苟且的活下来……
而赛德克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改变了,他们开始改变自己,拼命的学习日本的知识,迫切的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日本人的,他们还有了真正的日本名字……一郎,二郎。
莫那·鲁道也老了,他有了白头发,变得沉默寡言,可他眼神里并没有变,还是充满了无时无刻无法压抑的杀意……就像马赫坡被攻陷时那一种愤怒到至极的杀意一样。
“我从小到大一看到莫那头目都会害怕……总觉得他藏在披风里的手,是随时握着准备猎杀,不是小看他,他是不可能被驯服的!”
“他夹在族人的期望和日本的威胁之间……他生活的很痛苦?”
“我们不是一样吗?”
穿着和服的一郎与二郎感叹讨论着:“不想当野蛮人,但不管怎么努力装扮,也改变不了这张不被文明认同的脸。”
“已经忍了二十年了,就再忍个二十年吧!等我们的孩子长大,或许就能彻底改变我们的野蛮形象。”
“忍得了吗?马赫坡就要被赶尽杀绝了……”
为什么呢?比起来日本人远远比我们的部落要文明,既然他们带着文明火种来,为什么要屠戮我们,歧视我们,压榨我们?我们为什么比一般的日本优秀,却还是被他们看不起呢?
为什么一郎成绩远远优秀与当地日本警察,却还拿着最低工资,甚至当他的妻子临盆时,两个日本警察还在嘲讽他说:“两个番人根本生不出日本人”呢?
看着在场观众脸上的迷惑,李小乐知道他们在思考,而下面一段才是这部影片里真正转折点,也是唤起沉睡魂魄的一段话,一郎在溪水边找到莫那·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