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血淋淋的。
也许是油漆味太难闻,让人忍不住反胃。
谈礼在卫生间里干呕了很久。
最后,直到外边的手机响起电话铃声。
她才漱了漱口,一把按关了水龙头。
她抬起头,撑着洗手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都是油漆,脸上带着水珠,惨白的脸,泛红的眼睛,狼狈不堪。
她自嘲着笑了笑想,是她这几年过得太安逸了,居然就这么点打击都能让她那么应激。
再过去里,她明明都应该习惯了。
卧室里的手机仍在一遍一遍响着声音。
她终于迈着虚弱的步子回到卧室。
卧室地上一片残局,谈礼不管,接起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她知道对面是谁。
“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接通,她声音异常平静地开口。
“谈礼,你拿我送你的箱子了吧。”沈辞在电话另一端,看着居然被接通的电话,鲜少的有些意外。
她戏谑又带着嘲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溢出来:“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是看你好像忘记沈榆了,替她给你提个醒,叫你好不要忘记她。”
听着沈辞刺耳的声音,她坐在椅子上,眼神麻木空洞,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是吗?那你凭什么开始新的生活,我看你和你那几个新朋友玩得很好啊。
他们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事吗?”
直到沈辞说到了林赴年他们,谈礼的表情才有些松动,“你别去找他们,他们和我没关系。”
“是吗?我看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啊,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的朋友——谈礼,是个杀人犯,会怎么想啊?”沈辞饶有兴致地轻声“威胁”着。
“我不是。”她张了张嘴,重复着。
“可所有人都认为你是,谈礼,当年如果不是你,小榆就不会死,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沈辞听到她的否认,脸上得意的笑终于僵住了,她的声音开始癫狂,刺耳难听地从电话那一头刺进她的耳朵里。
震的她耳膜很疼。
“你就该死,你凭什么活着,你凭什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还记得沈榆吗?你还记得她当年的梦想是什么吗?
你不是一直把她当朋友吗?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有了新的朋友啊?
谈礼,你就应该一辈子,一、辈、子!为她赎罪,你不配有新的生活,你不配!”
沈辞电话里的声音尖锐,几乎破音,一字一句都扎在谈礼的心上,最锋利的刀子,刀刀见血。她每句话都是扯着嗓子叫喊出来的,像个发狂的疯子,不顾一切地要把人拖下去,和她一起发疯。
电话里的辱骂声还在继续,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