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完,身后就走过来一匹白马,马上之人面色惨白,眼圈青黑,神情呆板得好似刚刚回魂。
沈莺莺一晚上被莫名吓到了两次。
她和沈贤住的地方不算远,但自从前天沈贤回到王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算起来,从朝都之后,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虽说一时不解,但还是没忍住骂他:“你在做什么?!着火了你看不见吗?!”
沈贤眼光动了动,望见火光,才猛地从失魂落魄里挣了出来,“走吧。”
“这是什么?”
沈莺莺注意到他手里的一沓宣纸,上面似乎画了些什么符号,沈贤将纸张随便折了,塞入怀中,道:“莺莺,抱歉,我要去一趟锦州。”
“什么?”现在这情况你要去锦州?沈莺莺气不打一处来,“搞什么?你不是刚刚才回来吗?”
但不容她再说些什么,沈贤已经骑着马奔向了长街,沈砚带着护卫司道:“郡主,世子将全部护卫司都留下了,让我们一切听您差遣,首要保证您的安全。”
“什么?”沈莺莺今晚第三次震惊,“干嘛突然叫我莺莺,他终于疯了吗?”
然而,当沈莺莺再次看向火舌之处时,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火光的汇聚点,就在锦州。
“真疯了吧。。。。。。”
*
火色燎天,沈贤快马加鞭地闯入了那烈焰之中,宣纸上的每一字、每一划都将他灼得比被架起来炙烤还要痛。
他想起来了。
在看完这些手稿之后,沈贤就已经知道了沈渊想要做什么,也知道薛忱为什么会被灵蛇派劫走了。
因为这些全都是他留下来的祸患!
最糟糕的是,关于上辈子的事,他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关于他和沈瑜的一切,都在这些文字和这场大火之中愈描愈清。
他从来都不爱沈瑜,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他不爱沈瑜,却又享受着沈瑜对他的爱慕和付出,于是理所当然地用他来试药;
他不爱沈瑜,在沈瑜患病之后对他生出无尽的嫌恶,用火去烧他身上那些丑陋的裂痕;
他不爱沈瑜,所以强迫他利用身体去为自己换取利益,做不好就关进笼子里挨打挨饿;
他对沈瑜这种断袖厌恶到极致,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断袖这种肮脏的东西,他觉得像这种有残缺的人就应该去死。他羞辱他,辱骂他,就算是沈瑜主动来引诱他,他也只会骂他恶心,羞辱他的脸让自己反胃;
甚至那些不堪入眼的画像也全都是出自他之手,却被这辈子的他拿来当作威胁沈瑜加入三十六手的利器。。。。。。
他不爱沈瑜,从来都不爱,但是为什么在沈瑜死后,他又会觉得如此空虚……
“报应。。。。。。哈哈哈!报应!”
穿过重重火光时,沈贤脸上已满是泪痕,他不敢想象,沈瑜这辈子究竟是如何能够忍他忍到现在的。。。。。。
沈瑜恨他!是他的报应!
此时此刻,沈贤骑着马驰骋在初夏的阳光之下,脑海中不断回响起沈瑜的那句“和你没有关系”,八个月前没能戳穿他的真相,在此刻全都随着耀眼的初夏之阳缓缓聚集,心痛的滋味终于是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来。
沈瑜真的不爱他了。
他从他的眼神中能够感受得到。
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
孟锦舒送沈瑜出城了,分别时又恸哭一场,毒圣最终还是醉得不省人事,留在了孟府,沈瑜拜托段忠杰和竹青旋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和顾西岳一起走了。
从与顾西岳的交谈中他得知,赤蟒留在了屠神门,现在应该也算是个小领袖,殷黎一直没有下落,赤蟒这几个月已经找了八座城了,都没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