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暗中踩了皇太极的一脚,这两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忠诚上应该信得过,留下也有些用处,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乌玛,带她们下去,熟悉规矩,我虽然要求不多,但有些事还是要交代的。”
“是。”乌玛应了一声,带着二人出去细说海兰珠立下来的规矩,皇太极站起身,在满德海的伺候下穿上亮银盔甲,气势立马一变,显得更加的威武,海兰珠最喜欢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妙目一闪,上前一步,整理着他胸前的流苏,心中难过,皇太极统兵南下,必然会造成杀戮,这个乱世何时是头?
皇太极显然误会了海兰珠落寞的神情,眼里透着惊喜的光亮,低声道“你放心,我必会平安,记得调理好身子,我要一个儿子。”伸出手臂抱抱海兰珠,在她耳边低言“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海兰珠,你要记得天下事马背上打下来的,此刻的分离为的是将来那片如画的江山,记得想我。”
皇太极轻吻海兰珠的额头,转身离去,海兰珠低垂着眼帘,皇太极,你真的是想多了,不过,无心插柳的误会,我喜欢。
第一百零九章 姑侄一心
送走皇太极,海兰珠环顾四周,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的摆设布置,却觉得有些许的空旷,按下心底的那丝波动,海兰珠打了一个哈气,透着几许困倦的吩咐“乌玛,我再去睡一会。”
乌玛向富察氏和曹氏交代完海兰珠的喜好,重新挑帘子进屋,本打算伺候海兰珠去府门口恭送皇太极,却没料到听见这话,看到自己主子毫无自觉的向内室走去,低声提醒“格格,您不用去送贝勒爷?”
“我不刚刚才送走吗?”海兰珠哈气连天,昨天被他折腾一晚上,又说了好久的话,今天早晨起身伺候他出门,这应该可以了,解开衣扣,海兰珠抽掉头上的钗环,脱下鞋子,拉过锦被躺在暖炕上,舒服的闭上眼睛,低声问道“那两个人如何?底细摸清楚了?”
“格格,她们都是贝勒爷专门训练出来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贝勒爷手中,奴婢从旁细看,应是可信之人。”
“用威胁始终不是最妥当的,还是再看看吧。”海兰珠轻声说道,脑子里混浆浆的,皇太极此番出征,辽阳城固然会因为阿巴亥的事很热闹,课辽东城或者说宁远城又该战火纷飞,这次又会有多少家破人亡?或者说皇太极会掠夺多少的牲畜牛羊和汉人奴隶?
海兰珠躁动的扭动着身子,很是无力难安,虽然皇太极宠着她,可这些大事上皇太极绝不会听她的,后金生活条件也并不好,女真人不善耕种,掠夺牲畜兴许就是他们的天性,耕种和游牧,总是一对避不开的矛盾。
“格格,奴婢多一句嘴。”乌玛见海兰珠并没有熟睡,神情难安,心中断定自己的主子思念贝勒爷,低声道“福晋们都等在府门口恭送贝勒爷,格格,您真的不去吗?如今贝勒府可是您说的算。”
“那些女人我一个都不想见,皇太极和她们相别更是扎眼。”海兰珠面向里侧身而卧,哪怕没有爱上皇太极,海兰珠也不想见到那些女人,低声道“过两日哲哲福晋也应该修养好了,让她出门吧,大妃的生辰又怎么能少得了她和布木布泰?”
“是。”乌玛还想张嘴劝说,但想到海兰珠的脾气,暗自叹气,默默的退了出去。
皇太极在府门口翻身上马,朝阳洒落在他身上显得更有气势一些,攥紧马匹的缰绳,扫了一眼府门口站着的女人们,入目的是姹紫嫣红,百媚千娇,仪态万千,她们仰望着皇太极,眼里透着浓浓的情意,隐含祈求怜爱,专宠海兰珠三个月,再加上海兰珠没过门前,皇太极忙于政事,她们心都火烧火燎,躁动难安,以前皇太极宁愿让汉女伺候,也不会去她们那。
一身穿枣红色旗袍,细描眉眼,姿色艳丽,盈盈的眼眸透着动人的妩媚,上前俯身下摆,清脆若黄鹂的嗓音响起“愿爷凯旋而归,为大汗再立军功。”
皇太极嘴角嘲讽的翘起,扫了一眼说话的纳咧氏,“真是难得,你还知晓凯旋而归?”
“爷。”纳咧氏带着一抹娇羞的抬头望着皇太极,低声道“知道您喜欢汉学,我只是略略翻了两本书。”
“凯旋而归不能放在一起用,凯旋就有得胜归来的意思,你以后少卖弄些,省得惹出笑话来。”皇太极直起身子,最后扫了一眼众人,朗声道“贝勒府完全交给海兰珠,你们听从她的安排也就是了,少用点心思,就当为爷祈福了。”
皇太极扬起马鞭,带着侍卫疾驰而去,飞奔的马匹带起尘土,让纳咧氏侧头咳嗽了两声,再也见不到皇太极的影子时,人丛之中嗤笑声“也不晓得自己的分量,想要讨爷的欢心,却连话都说不明白,真真是臊死人。”
纳咧氏察觉到众人的嘲讽,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紧抿着嘴唇,挺直腰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冷哼道“我还晓得凯旋,总比那些个大字不识的人要好的多。”
“海兰珠福晋有吩咐,让你们各自回去,好生为贝勒爷祈福。”管家见到她们仿佛要争吵起来,上前说道“哲哲福晋病情好转,过几日就会痊愈,海兰珠福晋知晓你们姐妹情深,自然惦记哲哲福晋,她心肠慈悲,准你们去探望。”
众人眼睛微凸,哲哲的病说好就好了?纳咧氏敛去那份惊诧,笑着说道“小半个月没见哲哲福晋,我也是怪想的,老天保佑,她终于是痊愈能出门了。”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应和,纳咧氏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得去给海兰珠福晋请安?看看她还有何吩咐?她可是府里的主事之人。”
“这倒不用。”乌玛缓步走了过来,向众位福晋庶福晋行礼,沉声道“你们的好主意主子知晓,只要你们恪守本分,福晋就会心安。”
海兰珠虽然不相见这些女人,思量了半晌还是让乌玛去管家那传话,皇太极出征府里的事怎么能乱?既然担着管事的职责,那就要妥当才是,也省得哲哲她们暗地里动心思,海兰珠不耐烦琐事,却更不喜欢别人算计去,掌控住贝勒府,可以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更自在安稳。
众人眼里透着遗憾,记起刚刚皇太极的吩咐,又想到海兰珠的手段,不寒而栗,连连点头“谨遵海兰珠福晋吩咐。”
乌玛淡然一笑,转身离去,旁边低声议论“看看人家那气势,就是一个大丫头而已,那身衣服头面真是比不了,科尔沁如今竟会如此富庶?”
“你想想小玉儿带来的那些礼物,想想科尔沁的战马,不就全明白了。”众人一边议论一边散去,纳咧氏神情闪烁,扯动嘴角,姑侄相争,看看科尔沁到底会支持谁?
“姑姑,您还是先把汤药喝了吧。”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让布木布泰消瘦上一些,下颚都尖尖的,穿着淡黄色的旗袍,更多了两分的柔弱,端着汤药来到站在窗前神情落寞的哲哲身边,低声道“姑姑,您想开一些,贝勒爷此番出征,必会平安的。”
哲哲茫然的目光落在布木布泰身上,低咛“你也叫他贝勒爷了?”布木布泰怔了一瞬,将汤药递上,轻声道“姑姑,还是喝药吧,调理好身子才有将来。”
“将来我还有指望吗?”哲哲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接过汤药碗将药汁饮尽,用丝绢擦擦嘴角,语气里透着后悔,“我太小瞧海兰珠的手段,轻轻松松就将府中大全夺了过去,爷又宠着她,岂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姐她???”布木布泰闪过一分嫉妒,随即垂眼隐去,扶着哲哲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一旁,手中捧着青花瓷的汤碗,波光流转间露出一丝困惑“她的性子同别人都不同,别人想要而不可得的,在她眼中却弃如草芥,姑姑,姐姐虽然看着娇弱,却性子分坚韧,用起手段来让人猝不及防,她从小师从于范文程,那人如今可是贝勒爷看重的谋士,听闻贝勒爷就算不言听计从,范文程若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