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管是天子还是俗子,都有喜怒哀乐。如果——”
她本想说如果圣上失去你,他会难过,但这话不吉利。于是,她改口:“先皇后过世,圣上就很难过。”
“那是十年前。”长乐平淡的道,“父皇现在已经不会再难过。在我之前,父皇最宠爱二姐,前些年二姐得病,吃了好些苦痛,最终还是死了。贞妃哭得凄凄惨惨,任谁听见都心酸,父皇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从头到尾就看着她哭。”
明容无法理解。
她想了半天,说:“可能圣上心里难过,不愿表现出来。”
长乐不语,突然笑了笑:“如果我死了,也会是一样的结局,父皇绝不会显露半分悲痛。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不赌,你别乌鸦嘴。”明容说,“哪有人赌这个的?”
长乐沉默。
明容想,公主的封号叫长乐,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她说:“公主,你太悲观,凡事总往坏处想。”
长乐冷漠,“是你傻,所以乐观。这样也好,世上的人,只有疯了傻了才能真的快乐。”
她看着小伴读。
明容又不垂头丧气了,瞧着与往日并无不同,就像方才在东宫受到的惊吓,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长乐低哼。
“——哭了笑,笑了哭,不知所谓。”
裴太医来看过,开了一副药方。
秋月服侍太子喝下。
太子仍在昏睡,神志不清。
玉英和秋月无声地从殿内退出去。
“殿下还好吗?”何竺问。
“睡着了。”秋月道。
玉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何竺摊开手,叹气:“吵架,吵得厉害,我们在殿外听见明姑娘哭喊求救。”
玉英:“那你不早点进去?”
何竺白他一眼,“太子吩咐无他命令不得开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不从啊。”他对着玉英挑眉,“唉,只恨爹娘没能送我一张玉英大人这么俊俏的脸,要不我也可以陪公主畅谈风花雪月,不用干站着守门。”
玉英懒得理会。
何竺见秋月走了,凑近道:“说正事。我刚在想,殿下被那小丫头三番五次的顶撞,却不赶尽杀绝,只怕当真对她有点意思。”
玉英:“与你我无关。”
“有关。”何竺说,“我觉得,不如通知府里一声?叫三爷、四爷知晓,也好暗地里敲打南康侯,让他管教自己的女儿。明姑娘再气殿下两次,真出什么大事,咱们担当不起。”
玉英不答。
何竺想了想,“正好快到月底。将军府的药还没送来,我回去一趟。”
玉英:“药拿着,话少说。”
何竺:“春天到了,我可是为了殿下萌动的春心着想!”
玉英犹豫,望着紧闭的殿门。片刻,沉声道:“殿下的事情,不该你我过问的,别插手。”
睡梦中,赵秀胸口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