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一怔,随即点头:“既如此,那便罢了。”
“皇兄,臣弟尚有一个不情之请。”姬辉白继续说。
“皇弟但说无妨。”姬容说。
姬辉白突然掠起衣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臣弟希望,日后皇兄能允诺臣弟一事。”
雪地一片寂静。
姬容神色不变,眉间却有了几缕凝重:“皇弟何必如此见外?你我虽并非一母同胞,但自幼交好,本就该相互扶持——”
“请皇兄答应。”姬辉白打断姬容的话,却不曾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事实上,就是他刚才跪下的举动,也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端的是雅致到了极点,几如神仙中人。
……倒不怪父皇喜欢得愿意为其违了祖制。姬容心中,突然浮上了这么一个念头。
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点点雪花。
姬容没有再说话。
姬辉白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良久,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跪在地上宛如雕塑的人形不由抬头。
于是,姬容便直直的望见了那只克制在眼中的关心。
心中的顾忌猜疑如潮水般退去。姬容呼出一口气,淡淡道:“起来吧。辉白,你当知道我的底线。底线之外,”
姬容顿了顿,目光灼灼:“我便允你一次!”
帝都,凤王府
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当一辆黑色做底,金线绘凤,十六人仪仗的马车带着雪地上的两道深深压痕驶进前院时,早有机灵的小厮跑到马车边,深深的弯下腰:
“凤王,您回来了。”
车帘掀起,姬容走下马车。
天上还有着些小雪,侍候在一旁的小厮忙打了伞,紧接着又为姬容系好披风。
忙完这些,姬容刚刚迈步,就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冒着雪匆匆行来。
挥手让周围的侍卫放行,姬容问:“沈先生?”
那叫沈先生的文士先行了一礼,这才凑到姬容身边,耳语数句。
听了片刻,姬容神色间渐渐有了凌厉:“当真?”
“已确认核实。”沈先生言简意亥。
沉着脸,姬容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抬头,森然一笑:“既如此,本王就和你们一道去一趟。”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一怔。侍卫小厮自不用说,就是那沈先生,也面露不解,劝道:“此事虽大,但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殿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好好调养身子为上。”
“不行。”沉着脸,姬容一口否决,“此事不容——”
“凤王,八皇子到了门口,说是要见凤王。”正说话间,外面的一个侍卫突然进来传报。
姬容一怔,说了一半的话不由缓下。
见状,沈先生忙道:“殿下何不让八皇子进来?说不得八皇子有什么重要的事。”
姬容慢慢皱起眉心。
沈先生还待劝说一二,就听见了姬振羽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