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也被这个筷子吓呆了,因为没有人看到它是如何出现的。
南柯完全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管不了那么许多,在这个空隙,赶快起身逃命。
谁知男人的打扮虽可笑,动作却快的奇特,瞬时就有一位跳到她的身前。
没等他在动作,南柯便在众人的惊呼中被温暖而有力的手扶住肩膀。
她呆呆的回过头,对视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离家漂泊两三载,在京城卖唱一两年。
南柯见过的人绝不会少,她见过的眼睛也是各式各样。
严厉的,空茫的,贪婪的,冷漠的。
也有善意的,慈祥的,单纯的,热情的。
但却通通不如这位潇洒的少年。
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中,少年的瞳仁仿佛折射出碧绿的影子,望上去是那样温柔而美好,犹如夏日通透无边的海水。
南柯憔悴的脸有片刻的失神,只见少年淡淡一笑,脱下身上御寒的雪白狐裘披在她单薄的肩上,而后向前迈步,挡在了她身前。
怪人们也很震惊,震惊的是眼看着这个小子从楼上跃下拉走女孩,他们却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少年依旧微笑,对着他们的眼神却已冰冷,语调舒缓的说:“恐怕我这位朋友不想随你们走,各位请回吧。”
为首的男人恼怒道:“你可知我们是谁,为何管这等闲事?!”
少年垂眸似是不屑,声音清晰的回答:“看几位姿容,便知是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门下。”
闻言周围的行人又纷纷的往后让了几步。
谁都晓得这极乐峒的毒药天下无双,不要说沾上一丝半点,就算是你好端端的离他们百八丈远,喝一杯无关紧要的水,吃一口无关紧要的菜,恐怕都会小命不保。
但从这位少年嘴里说出,却仿佛与那街边卖菜的阿三阿四无异。
闻言男人怒气更盛:“你既然知道就不该管我们的事!”
少年笑:“那你们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男人忍不住说:“你是谁?”
少年修长的手指一动,便拿住了把小小的不起眼的银刀,轻声道:“我是要你命的人。”
这些极乐峒的门下听到此话不禁怔住,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但他们的笑声还未停止,少年便轻身袭上,在南柯错愕的目光中越过男人的肩头,而后如惊鸿仙子般翻身落地,迅速而优雅。
男人的眼依旧直勾勾的瞅着前方,目光却没办法再移动分毫。
南柯瞪着漆黑的眼睛。
男人在她瞳仁里的影像轰然倒地,血汩汩的染红了地缝中的积雪。
少年的手已经空了。
飞刀深深的插在男人的后颈。
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南柯见过死人,却没见过这样死的人。
她恐惧的拉着狐裘的绒毛,脚像失去了知觉,动也动不得分毫。
还有更恐惧的,是这群已显得可笑的“童子们”,他们却能动,而且动的极快,迅雷似的便拖着同伴的尸首逃脱了。
原本熙攘的大街陷入寂静,除了地上那摊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