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块墓地都是独立的相隔百米,墓碑也是高高伫立,就像是人的住宅楼一样,这里也有穷富以及身份的不同。
池北瑶抱着书包,看着池北河蹲在那,亲自将旁边长出来的杂草一根根拔掉。
等他站起身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纸盒来,放在墓碑前面,“阿姨,这是我在学校的烘焙课上考的椰果泡芙,知道您喜欢吃,所以特意央求着哥带我过来。”
又轻声细语了两句,池北瑶抱着书包重新站起来。
感觉到旁边人从来了这里以后,始终都是沉默不语,不由问,“哥,你是不是每次来这里,都还很难过?”
“还好。”池北河扯了扯唇。
黑眸的视线里,锁着的是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那双静静凝望着的眼睛,不由让他想起她的那一双,也是这样,静静的像是湖面一样,让他觉得安稳,觉得宁静。
善良的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却暗自垂了头,小圆脸上都是自责,“也难怪你一直没办法接受我妈妈,哥,对不起……”
“傻丫头。”池北河摇头笑了。
除了身上有流淌同样血的关系,这似乎也就是他接受这个妹妹的原因,这样的单纯美好,一心一意的将他当做最亲的人。
地理位置高一些的关系,从墓园下来要走一小段上路,这时间西边的太阳都沉没了。
池北瑶背着书包一路轻快的走,忽然想到什么,贼兮兮的抱住他的胳膊,“哥,你那的钥匙没收了以后,就真不打算还给我啦?”
在她有天晚上跑去公寓找他,撞发了他的金屋藏娇,第二天他就去学校接她了,说是顺路送她回老别墅,临走时却要走了给她的那把钥匙。
当时她喋喋不休的追问个没完,他只淡淡的说了句:你不方便。
“就有那么不方便吗?是不是怕我冒冒失失的,不小心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呀?我上次就有说嘛,你家里一定有女人,这下被我直接抓包了吧!哈哈!”
池北瑶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哥,那天的那个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们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土豆咬的那个短裙就是她的,对不对?”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慵懒的继续走。
“哼!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池北瑶直甩着书包。
追问了半天,都被忽略的没有直面应对,池北瑶也悻悻然了,只是走着走着,伸手忽然朝着下面一指,“咦?那个人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哥,你快看看,是不是有点像在你家里的那个姐姐……”
闻言,池北河也眯眸看过去。
银灰色的凯美瑞停在那,有一男一女前后的陆续走过去,距离有些远,但是依旧能够准确的辨认出来双方的轮廓眉眼。
瞳孔紧缩,凝了他们有三四秒钟那么长。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拿出,同时拿出了黑色的薄款手机,直接拨了号码。
从山上往山下的俯览角度,目睹着她低头找手机以及拿出来的一系列动作,她似是在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又看了眼正打开驾驶门的叶寒声,然后……
她没有接电话。
她直接将电话给按掉了,手机放回了包里。
池北河听着耳边传来的机械女音,将握着的手机放下,长长的五指收拢着,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遽然罩上了凌厉的那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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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风凉,高档小区里一扇扇窗亮灯无数。
叶栖雁抱着双肩从小区外走进来,不时的搓着肩膀,却始终温暖不起来,因为一直凉的是心底。
红色的数字在跳跃着,电梯层层往上。
“叮”的一声拉开后,她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的防盗门,她却迟迟不愿意进去。
眼睛只要轻轻一闭上,就都是叶寒声冷笑着的、失望又愤怒的模样,这些都拧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鞭子,反反复复的抽打着她。
想到房子里面的人,她忽然不想面对。
或许是抵触他,或许是抵触现如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