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人再聚。
“入他娘的岑三,老子几人拼了命打下寨子来,折了不少兄弟,才捞得几个铜子,反给他捡了大便宜,天底下有这等的好事?这厮实在可恶,该剖腹剜心,都解不了这口胸中恶气!”张大发的咒骂代表所有人的心声。
孙不贰更进一步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再端了那狗贼军的六寨。”
说好的他只要娘们,不取金银,可待他攻进二寨后院后,发现刘山砲的两个压寨夫人只剩其一,他立即上身试了一番,兴味索然。看来还是得二人齐上、左右逢源才是原汁原味。而另一个,不用多想,定也是教岑炳虏了去。金银也还罢了,连女人也跟老子抢,实在是太可狠了!
冯子德默不作声。
窦黑魁似有所思,不急于表态。
往日他稍一提及岑炳和六寨,孙、张二人便言辞闪烁,显是不愿意涉险,也是岑炳自作孽,竟贪图二寨上的钱财,惹了众怒,也终于给了他天赐良机。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得看看那二人是否意念坚定。
“这个时候当什么闷头葫芦!”孙不贰有些急了,如此好的建议,竟无人响应,“窦老大,你倒是发句话啊。只你一句话,攻六寨,俺带头第一个上。”
“你也忒着急了!听窦老大的。”张大发瞟了眼孙不贰道,“岑三可不似刘矮子好欺负,他那一身棍棒功夫着实了事,寻常几人近不得身,和他斗,怕是讨不到太多便宜啊。”
“就算他再了得,横竖就一个单人,俺哥几个联手,还愁收拾不下他!”孙不贰怒了。
“是是,怕他个逑!一刀下去,不也是个无头野鬼?”
张大发改口附和。
若不然,倒显出他是个胆小的怂货。
该窦黑魁开口了,他问的却是冯子德:“冯二哥最与岑三亲近,也最是知晓六寨上的底细,有何见解?”
“可冤枉死俺了,俺一颗心向着你,和那岑三实无交情。”冯子德不傻,也不嫌自己命长,忙先撇清自己与岑炳的关系,“俺以为孙、张二位哥哥说得对,管他岑贼彪悍,双拳难敌四手,怕他作甚!且……六寨才内并两月,寨上正是人丁凋零,元气不复……”
“对对!趁他病,要他命!”孙、张二人拍掌大叫,“冯兄弟说的妙啊。”
“冯二哥好见地!”窦黑魁也叫了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害。岑三那个贼军汉张狂已久,早该伏诛了。前月那次,算他命好,可他躲得了初一,还躲得过十五?正要趁他元气未复,一鼓作气给剁了,永除大患。”
“但凭窦老大差遣。”
“哥几个客气!待剁了岑三,拿下六寨,所有财物统统交由你等。”
窦黑魁立起身来,不自觉望向南边六寨所在。
一直以来,那里都是他最大的心结,是他一统七星寨的最大也是最后的绊脚石。
……
冯子德满心忐忑地出了大寨。
一直以来,七星寨七位首领中,他都与岑炳最交好,可世事难料,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竟也要兵戈相向,又教他如何能安心?
全是形势所迫。
他若不顺从窦黑魁几人,首先就得拿他问刀。
“哎!”
他一向自视聪明,将他人玩弄股掌间,不想到头来,终也是他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