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了直雄先生。即使是自己的孩子,叛逃下手也决不会留情的。
“那女人不能留着。”市川拔出枪。
若不是深雪冲出去,百发目中的市川不可能失手。将手一偏,装上消音器的手枪无声的在水泥墙上打穿一个孔,离静只有一公尺。
“对不起……对不起……静……”深雪恐慌得呼吸几乎停止,“回答我,静,你怎么样了?”
“深雪?”她困惑的神情转苍白。深雪将她抱得这么紧,几乎要窒息。
“不准碰她!我回日本……我回去……若伤害了静,我一定会天毁地灭,直到一切了结为止!我说到做到!”他用日语大声的说,脸上犹带着潸然的泪痕。
“再见啦……不再见了……”我的存在,居然会伤害静。在哪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静会冷冷的死在阴暗的角落?这个他受不了。
毅然的转身离去,他颊上的泪痕未干。
从小就看着母亲的泪。他突然想起幼年的自己写过的短诗:
思念铸造成的河水
蜿蜒在母亲脸上
之所以是咸的
因为源头是无尽的海洋
这个海洋,他终身都无法渡越。只能隔着这广大的泪之洋,怀想着静的容颜,渐渐在岁月里遗忘她的形影,却无法忘记她。
没有止境的折磨。
“你就这么渴望我变成父亲那样,双手染满血腥的恶魔吗?”深雪一拳打倒市川,怒吼着,“你这么希望的话,我会如你所愿的!”
市川擦去嘴角的血,“直雄先生!这是最温柔的相待了!因为她是‘夫人’,我才愿意一枪让她的痛苦减低到最校若是别人呢?直雄先生,死有很多种方法,更何况,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地狱!你觉得木村会长会怎样对待静小姐?像我这样而已吗!”
这话点醒了深雪。父亲会怎么做?折磨她?轮暴她?然后干脆把她卖到东南亚?
他的脸变得这么苍白,却让市川的心少了一拍,低下头来。深雪少爷——他在内心总是这么称呼他——这个时候和馆晴小姐多么相像。
“市川,对不起。”他扶起市川,“你一直忠心的保护我,我却对你动手。”
“深雪少爷!不……直雄先生,这是我的本分!”市川粗犷的脸涨红起来。
“但是,请你……不要伤害静。”他低下头,“我会回日本去。让大家担心了。这的确是我的责任,跟静没有关系。”
这个骄傲的,从不低头的深雪少爷,为了一个台湾女人,向他的部下们低头,所有人都惊住了。
“少爷!”石黑严肃的一鞠躬,“只要您回日本,静小姐的安危,就交给我负责。”
“我也……”市川冲动的想说出口。
“市川,你还得保护少爷。”石黑没有表情的脸像是岩石般坚定,“静小姐交给我就行了。我们并不是木村鬼冢会的人,我们效忠里见家,是里见家的死士。既然是深雪少爷的女人,也是里见家的姬君。我会用生命保护她!”
深雪严肃的对他鞠躬。默默的把静的安全交给他。
静,你是安全的。只要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但是在大厅看见静的时候,他却忘记不再与静有瓜葛的誓言。不知不觉走到她面前。静微笑着,将他脸上的墨镜拿下来,梳上去的头发披乱在额前。
“当雪深的日子……”她轻轻的念着。
他露出凄然的微笑,将口袋里一张护贝过的小卡片给静。
静说不出话,无声的念着上面的字句。那时的自己,还是好哭的。她多么怀念那个好哭的杨静。
岁月流转,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到头成了一场空,谁也不会记住她,只有这个孩子,顽固的记住了她这么多年。回来的时候,比她高一个头的俊秀少年,却这么浓烈而无保留的爱自己。
只因为她是“静”。
主动吻了他,忘情的。
“我想带你走……”极道之妻,总是没有好下场的。为什么我能把静拖进这个修罗扬?
我是这么的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