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瞥向轻雪,轻雪没看他,看着翩若。
只见翩若脸色一窘,双手将裙缝拽得紧紧的,咬着唇道:“以前我是喜欢过白杨,因为自小白杨就跟我们玩在一起,像哥哥一样保护我们,可是那个时候我生得又黑又小,没轻雪白皙娇美,白杨从不肯看我一眼,还跟轻雪订下了亲事。后来我们长大,我开始蜕变,变得漂亮,轻雪的脸上则生了红斑,无法见人,为了赌这口气,我故意答应见白杨……其实那个时候我对白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只是答应见他,并没答应他任何要求,因为我只是想证明我是比轻雪漂亮的,并不是人人口中的那个“黑小姐”……白杨当场悔婚不是我让他做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觉得我是宣城第一美人,娶了我会让他脸上有光……”
“现在进府也是为了争这口气?”凌弈轩挑眉问她,深眸中带着笑意,“当初我是有心娶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敢做敢当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第一眼见到便颇为欣赏,只是今日云轻雪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你觉得我应该休弃她再重新娶你吗?”
轻雪静静的,没有做声。
翩若则看她一眼,道:“虽然我素来仰慕少主大名,并在酒宴上对少主一见倾心,但今日进府,并不是为了逼少主娶我,而是给自己讨个说法。翩若再任性再有虚荣心,也不会做出调包代嫁等暗箭伤人之事!今日,翩若就把话在这说开了,不管少主是将我赶出府,还是取我性命,我都要说,一眼认定一生,翩若这辈子只认少主这一个良人!”
凌弈轩诧异了一下,半眯眸道: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少主,而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或是对抗朝廷的叛乱者,你也认定?”呵,这句话从这样一个招蜂引蝶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信任度降到零,而且听起来有些可笑。
谁知翩若异常认真执着道:“不管少主的身份变成什么样,翩若都会跟随,翩若喜欢的,就是少主这双眼睛。”
[VIP]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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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的眼睛?”凌弈轩觉得好笑,微侧着俊颜,很有兴致的样子:“这双眼睛是换过的,不如,我让乔管事请这双眼膜的主人来。”
“少主,相由心生,翩若迷上的是少主眼中的那股凌厉与孤傲,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女人愿意一心一意的爱……”
“放肆!”他脸上骤然一冷,呵住翩若:“这句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现在随乔管事回宣城,随后我会送一千两白银做对你的补偿。”
旁边的轻雪让他吓了一大跳,翩若也吓住了,“少主,翩若不要这样的补偿,只要……”
男人的脸愈加的暗沉,冷冷盯着她:“你可知你再这样说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这样大胆对他表达爱意、对他又骂又怨的可笑女人,而且还是个让全天下男人都信不得的红颜祸水。
“少主大不了打断翩若的腿,但阻止不了翩若这张嘴!翩若只要少主这颗心!”
“好,那我现在就封住你这张嘴!”他冷呵。
“少主!”这下可把旁边的乔莫钊吓怕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翩若示意她也跪下来,急道:“翩若是为白杨的事一时惊吓过度才会在此胡言乱语,请少主莫怪。莫钊现在就带翩若回宣城,从此不再出现在少主面前…… ”
“舅舅,你放开我!”相较中年男子的急切,翩若反倒粲然一笑,甩开舅舅拽住的袖子,不肯下跪:“翩若没有胡言乱语,只是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难道这样也有错吗?少主现在可以将翩若赶出去,但翩若绝对不会放弃!”
“翩若,别说了,我送你出去。”乔莫钊急得将她直往门外拖,扭头对座上的男人愧疚的哈了哈腰,喊上两个人,七手八脚将翩若拉出去了。
“爷当日在京城不是说如果找到翩若,就迎娶她的么?”等一切平息下来,轻雪笑道,唇边漾开两个浅浅梨涡,“翩若长这么大,确实从没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今日的一场表白更是别开生面了,呵。”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迎娶她?”他反问她,眉头一挑。
“那爷打算什么时候迎娶?”她抿唇浅笑。
“等我对她感兴趣的时候。”他敛去脸上的冷凛,惬意起来:“我刚刚才发现翩若这个女人其实蛮有意思的,说她有心机,却又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玩些不伤大雅的小把戏;说她浮花浪蕊,却又敢大胆对男人表白,承认自己的虚荣心,不同于你们慕家的女人,人前是贞洁烈女,人后招风惹草……”
“不要这样说慕曦!”她再能忍,此刻脸色也青掉大半,如果说这个男人真的爱过慕曦,那她觉得这个男人玷污了“爱”这个字!
“呵。”他掀唇一笑,为她的恼怒感到畅快,“生气了?有情绪反应就好,记住了,慕曦是个例子,你最好不要做第二个她。还有,也不要说什么前提条件是爱上我,我不需要你的爱,也不会再爱你们姓慕的女人。我要的,只是囚住你!”
她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毫不犹豫朝那张脸泼去:“我也要你记住,恣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他眉目皆湿,仰望着她,双眸危险眯起:“女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却没有让人惩罚她的无理,“别跟我说什么代价不代价,我从不相信天理难容!”
“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相信的!”她抽出自己的手,瞪他一眼,收袖离去。
站在门口的漓落将一切尽收眼底,带着鸢儿走进来,笑道:“爷既然在乎姐姐,又何以用这种方式对姐姐?其实女人的耳根子比较软,多说些窝心的话,姐姐就能感觉到爷的在乎了。”
凌弈轩看她一眼,眼底平静:“你又看出什么了?”
漓落在他旁边坐下,为他斟了杯酒,眉眼淡雅娟秀:“看出爷只有在听说鱼糕是姐姐做的才肯吃,看出,最近爷迷着姐姐不再去漓落那,看出爷在吃睿渊、三王爷、白杨的醋…爷,你刚才自己都说了,不会爱,只会囚住她 ……你从不会囚住一个女人的,除非她对你来说有某种意义或某种吸引力。呵,如果现在是漓落要走,爷一定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