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长老听得精神一振,魔师宫五方巡使各成一系,魔师一心求索大道,现在连那位大师兄也有意效仿其师,那么有资格接掌神宫的就只有剩下的四方巡使,自己跟着的这位主子若是能接掌成功,那么猿长老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我们下去吧,看看那小子死没有,若是没死,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正艰难的在草丛中爬行,他窍穴被闭,力气只恢复了一点,为了逃命只好手足并用,至于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只好顾不上了,其实他也知道逃生的希望很渺茫,但仍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过当猿长老把他从草丛中提起来时,孔璋便知道刚才飞冲上天的桃花真人已经完蛋了,顿时不由一阵心寒,身受重伤的桃花真人都能把自己和靳青思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不过转眼间桃花真人就丧命于这两人之手,连多耽搁一点都办不到,他还不知道桃花真人冲上来时已经是准备同归于尽。
猿长老把孔璋向地上一丢,正好丢在夜照空脚下,夜照空淡淡的道:“想不想活命?”
孔璋一呆,然后连连点头。夜照空轻轻一笑,右手食指伸出,指尖泌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幽深黑珠,黑珠如水积般变大,到豌豆般大小时,食指疾若闪电般的刺向孔璋。
孔璋只觉头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那东西一进入脑袋后便循着窍脉经脉下潜,最后穿入气海消失不见。说来也怪,这魔种在体内穿行一周后,原本被五蕴气封住的窍穴全都畅通了。
“我已在你身上种下魔种,好处是你修炼起魔道功法来会颇有助益,坏处就是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在我感应范围之内,我唤醒魔种,你便是死路一条。”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身子一颤站了起来,咬牙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对你有什么用。”
夜照空扭头看了一眼那边仍昏迷不醒的靳青思道:“你这点修为当然对我没什么用处,但是如果加上她和她背后势力,便有用了。我要你一会儿救醒她,然后让她相信桃花真人已经被刚才的绿毛尸给吃掉了,不可向她提及我们。她窍穴淤塞,至少要花个十天半月才能御剑,你可以主动护送她回去。”
孔璋渐渐听懂对方要他做什么,似乎是要他欺骗靳青思取得好感,然后有机会混入靳青思的宗门或是背后的势力,而眼前这人则借控制他来谋划什么。
夜照空继续道:“不过你凭救她这点功劳,就算混进去也不过成为一个普通弟子,不要说替我做事,恐怕连象样的消息都传不出来什么。所以路上你须得想尽办法得到此女信任。最快的捷径便是得到她的元阴,女子多对夺去她元阴之人记忆不忘,你若能再哄得她开心,回到星宿宫生米已成熟饭,便有机会成为此女道侣。她是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你若是成了她的道侣,就有机会成为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那时对我便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了。”
夜照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宛如情人低语,但听在孔璋耳中却如惊雷,心中大苦,自己分明是不一小心卷入了正邪两方的争斗之中,成为马前小卒。他虽不知道夜照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就算自己真能如他所言混入星宿宫成为弟子之一,自己身体内被他种下了什么魔种,日后还不是被像木偶一样被他控制。
第二十节 种魔大法(下)
见孔璋默然不语,夜照空笑了一下道:“这可是天大便宜,此女天生异禀,是极宜双修之体,若是你不愿意,那也好办,杀了你后,我便将此女带回宫去作我侍妾。”
只是现在形势逼人,不答应只怕自己立时就步了桃花真人的后尘,孔璋只得道:“小人愿为公子效劳,只是有一事请求。”
夜照空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你是担心你那姐姐吧,放心,她没事,我听了她半天的琴,也算是有点香火情。不过你若是不听我命,恐怕她便会从此少个弟弟了。记住,你护送她回去,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混不进星宿宫,那你对我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时我收回魔种,种生鼎亡!”
说完,夜照空飞掠而起,猿长老怪笑一声亦如随之飞起,两人身上气芒闪动,一个眨眼便已经在百十丈外的空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孔璋呆呆的站在地上,四周空空,先前桃花真人战靳青思,猿长老灭桃花真人,两番大战,已是把这乱葬岗破坏了差不多一半,草木尽毁,泥土翻飞,突出的怪石被削平粉碎。
夜色渐暗,孔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过去找到仍旧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却见她身上红衣破碎多处,更有大片雪白的胸肌都露出了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自是艳福不浅,但此时孔璋哪里有心情,只得脱下自己的衣袍将她遮掩一番,然后负在背上向城里走去,自己今后的身家性命都在此女身上了。
回到金风玉露楼,孔璋将靳青思藏在先前供桃花真人藏身的地下室中,这才去见孔幽。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何安顿孔幽,要知道夜照空迫他去做的事,一旦暴露,以他这点微末本领,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如果不在开始之前让孔幽脱离金风玉露楼,他如何放心得下。
见了孔幽,他将一路上想好的话说了一遍,大意是这几日帮人做事得了一位东边来的商人赏识,愿意带他回去,他也愿意跟着去长长见识,只是放心不下姐姐孔幽,一定要在跟着出去之前将孔幽从金风玉露楼脱籍。
孔幽听说有人赏识他,愿意带他走正途当然开心,心里更是暗谢,定是父母有灵。她之前一直担心孔璋成天不务正业,和那些地痞混在一起,虽然学了一身打架的本事,没人能欺负得他,但是这却与她所愿相差太远,只是她能力有限,自身都难保,又哪里管得住弟弟,只能暗自担心,有时午夜里醒来垂泪罢了。
但孔璋说到要让她出楼,她却好生踌躇,心中一片茫然,她从十四五岁便进了这金风玉露楼,喜娘虽然刻薄,但是总算没有过份为难她,现在一下出去该做什么,她都没个打算。
孔璋见她沉吟不语,顿时急了,他此去生死祸福不知,如果死了,就剩下孔幽一人在这楼里,万一以后那什么云京的杨大人也不管了,喜娘那婆娘会做出些什么来没人知道,叫孔璋如何放心得下。
“姐姐,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远行?”孔璋这句出自真心,双眸微红,既是放心不下,也有对自己今后未知命运有所感触,他有预感,不论此行祸福,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喜娘会不会答应?”孔幽嚅嚅的道,手指捻着衣角,“还有,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楼里,你就不再是贱籍,都比呆在这里强。”孔璋斩钉截铁的道,“至于喜娘那里,有我在,她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莫说这种话,你不要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在喜娘面前耍狠,她手下可是专门养了帮人的。”孔幽大惊失色。
“你就放心吧。”孔璋说完便大步出门前去寻找喜娘,任后面孔幽怎么叫都叫不住。
果然,喜娘听说孔幽要自赎脱籍,先是推说当初的契书找不到了,孔璋便说若真是契书没了,那便没法证明孔幽是楼里的人,正好离开。喜娘立刻翻了脸,从当初两人进楼吃饭开始算起,叫出一个天价来。
孔璋这几年一直也在积攒钱财,为的便是这一天,但是积蓄和喜娘说的身价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自是不会答应。
两人说到激烈处,喜娘将桌子一拍,大茶壶便带了七八个手执棍棒的人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