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元彤儿喃喃说道,眼泪汪汪的却始终出不来。
她想过岑欢会被欺负,却从未想过她会死在那儿。
“……她那么厉害……怎么会……”
那侍卫接着说:“是真的!
属下听说,欢姑娘被喂了堕胎药后也没有好好休养,伤了根本,去的时候身子已经虚的不行!
贵妃娘娘知道她之前做过的营生,就找了几个大内高手齐齐围攻。
挑了她的手筋、脚筋,什么酷刑都用遍了!最后……被丢在了雪地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侍卫说着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曲白鱼这才从内室走了出来,苍弱的脸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第一时间就担忧的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元彤儿。
元彤儿胸口闷着一口气,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分明听清了侍卫说的话,却又实在信不了。脑中便只有一句“怎么可能……”了。
她呆呆的向着门外走去,却不知脚下早已踉跄,一个不慎竟滑倒在地。时无期赶忙去扶,曲白鱼也慌忙伸手,却还未碰到元彤儿时,就被她推开了。
“别碰我。”
她说的很平淡,却比刺骨的风雪还要寒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曲白鱼的手停在半空、寒意顺着手臂直达心底,心便也凉了几分。
元彤儿在时无期的搀扶下再次站起来,眼泪倏忽间流了满面。悲伤仿佛自灵魂深处汹涌而至,比寒冷的冰霜还甚,将她彻底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强撑着走了几步,终于喉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像片风雪中的枯叶瘫落下去。
“姐姐!”
时无期急呼,忙抱住了元彤儿,顺势推开了同时冲上来的曲白鱼,如一只护食的狼崽狠厉喝道:“别碰她!”
崔小乙等人瞬间拔刀围了过来。
时无期将元彤儿护在怀中,眼底的凉意比风雪还冷。
“曲白鱼,你有什么资格碰她?”
曲白鱼微滞,像是问住了。
是啊,他要用什么身份来碰她?
他眼神交汇着深深的异色,似乎想要给之前种种找个恰当的理由,又似乎在向时无期询问着答案。
“……你认她?”
时无期冷笑,“她就是她,她只要好好的站在那儿,我就认她。我不信什么随便冒出来的恶狗胡咬乱吠,我只认她!”
曲白鱼愣住了,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向来波澜不惊的深眸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沉默片刻,他微抬了抬手,围着时无期的人便散开了。
寒风凛凛卷着乱雪纷飞,鹅毛雪片忽而遮了人眼,白了视线。
曲白鱼静静站在原地,细细想着时无期的那些话,眼中的零碎缓缓漾开。眼前只剩一片空荡的寂寥,再也不见那抹素色衣裙。
“殿下,我们要做些什么吗?欢儿姐……”
崔小乙都快要哭了,可害了岑欢的人是曲家来的曲仙儿,又是曲太后亲预定的贵妃。
曲太后之前就不喜欢岑欢,说不定这次的事很有可能也有曲太后的意思。
后宫与前朝的牵扯很深,哪怕岑欢是廉王侧妃,也必然抵不过曲仙儿。
想到侍卫刚刚说的岑欢的死状,崔小乙不禁也抹了一把忍不住滑落的眼泪。
“做了廉王侧妃又如何,倒不如一直跟着殿下,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曲白鱼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