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六月的伏松风待·水无君,生前也是一名铸剑师,却也是用剑的高手,自创六道剑法,除了他谁也使不出来。他一生锻造神兵无数,最后六把,便是以六道为念所锻的刀剑,铸完这些他就死了,成了走无常。而十月的阴阳往涧·神无君,有一对弯刀,据说就是水无君生前打的。”
慕琬没说话,她一边听着,一边在纸上加了几行字。
“阴阳弯刀?”黛鸾接着问。
“是了。我虽然没见过,却听来我店里的妖怪们说,那是一对认主的刀,绝不会伤到主人半毫。而那两把刀,也是拆不得的,在那弯刀的刀锷上,各自嵌着一枚黑白勾玉。”
“黑白玉?”
黛鸾忽然抬起头,脑袋迎面撞上施无弃的鼻梁。他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脸直起身,得来慕琬一阵冷笑。阿鸾从床上的箱子里翻出了自己的一枚白琼扳指,问他:“是这种么?”
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施无弃用扇子掩面,接过来凑近看了一眼。
“我倒也没见过。不过这玉的确是上好的,想必不会与他差到哪儿去”他将玉扳指扣回她手里,直起身,“啊对了,以后我让柒随你们住,不介意吧?”
门口的柒姑娘挥了挥手,阿鸾很高兴,一个劲地点头。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
阿鸾闭嘴了,手上却还打着招呼。
慕琬吸口气,明显有些不悦。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丝不解。
“为何要她过来与我们住?”
“道长害怕。”
“啥玩意儿?”
“开玩笑的”他将手搭在柒姑娘肩上,“凛道长的身手我见识过了,至于二位嘛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不过,还是留个能打的在你们身边。若是真出了人命,我的良心好歹不至于受到谴责,是不是?”
“不得了,你还有良心?”
而且若真出了人命,怎么想都是你最可疑。
“切。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对恩人的态度——走了。”
还不关门。
慕琬简直想追上去骂他。自个儿以前没这么怨妇的,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柒姑娘走过去将门闭上了,令她一肚子火却没处撒气,只是干瞪着柒姑娘。
——然而瞪一具尸体又有什么用呢。她就这样看着柒姑娘,火气慢慢消下来。柒姑娘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即使不知死去多久,肤质保养得仍比活人还柔软,面色也极有光泽,只是少了许多血色。
作为妖怪,柒姑娘生前一定也有着无边妖力,才能化作这样完美的人形出来。
一回头,阿鸾不知何时拿出一堆脂粉,嘴里还叼了只笔。
“你竟有这么多胭脂水粉?”
难怪你的箱子那么沉。
“嗨呀,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姑娘嘛,这些都是我娘临走前硬要塞给我的。”
“是么我都不太了解这些。”
黛鸾拉着柒姑娘坐下,开开心心地在她脸上打起妆来。合着,她一直挂念着拿她练手许久了,指不定是不敢直接对自己的脸蛋下手,才找个好摆弄的“姑娘”糟践一下。
“你要转行做入殓师么?”她打趣。
“瞎讲,妆娘倒是可以考虑。你要不要试试呀,我觉得我水平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