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来驿馆和县衙没寻到人,便立马赶去凤凰山,结果却发现本应该老实呆在神女庙的少年不见了,而他们派去盯梢的人死在了距离神女庙不足百尺的灌丛中。
出了人命,顾九便也顾不及流衡的心情,直接问:“现在张贴通缉令没?”
楚安道:“已经让人去做了。”
顾九站在原地默了会儿,看向高方清:“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秦行知那儿一趟。”
安排下去后,顾九脚下生风,楚安和流衡阔步追上。到了地方,但见那院门虚掩着,顾九直接走了进去,一抬眼,恰和秦行知对上视线。
秦行知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手里拿了一本泛黄的医书,见他们来,便合上书册,慢慢起身。
秦行知和善地笑了笑:“顾娘子,可是来还伞的?”
他顿了顿,视线落到她那垂在身侧的双手,空空如也。
顾九倒是忘了这茬,闻此,便从钱袋掏出半贯钱来,扔给他。
秦行知道:“用不了这么多。”
顾九淡淡道:“剩下的,我想向秦郎中买盏茶吃。”
秦行知收入袖中,笑道:“也好。”
说罢,便引着三人进堂屋坐下,桌案上已经摆了几碟茶点。
顾九看他:“秦郎中这是一早便预料到我们会来?”
秦行知给他们斟茶:“顾娘子说是,那便是。”
顾九道:“这个时辰,秦郎中不应该去神女庙给白羊送早饭吗?这会儿怎么有闲心在院中看书?”
“昨晚给白羊送晚饭回来时,被风刮坏了纸伞,淋了一路的雨,”秦行知不紧不慢道,“今日身体抱恙,便想等会儿再去。没曾想,顾娘子和楚郎君却来了。”
“来者即是客,”秦行知笑笑,“总不能将你们赶出去吧?”
“那倒是好巧,”顾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恰好今日白羊不见了。”
秦行知面露惊愕:“怎么回事?”
“这些年是你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彼此应是了解得很,”顾九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秦郎中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目不能视,若是没人暗中帮助,怕是连下山都是个问题。”
“可偏偏他不见了,衙门的人搜遍了整座凤凰山,愣是没找到他的人,”顾九道,“而神女庙也无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白羊平日用来走路的那根盲竿也不见了,所以,据此种种,白羊应不是被人强行带走的,而是自愿离开。”
顾九慢慢摩挲着光滑的杯壁,眉眼平静:“我原来还以为是秦郎中将他带走了,故而便来此处寻人,现在看来——”
她扫过房内,淡淡道:“白羊似乎也不在这里。”
“此言差矣,”秦行知言语诚恳,“我虽为他医治眼睛,但这孩子心底只记挂着你身边这位小护卫,以及他的神女。所以我们二人平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实在算不上十分了解。”
顾九看着他这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心底生了丝烦躁。
她明白,秦行知根本不惧她的怀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
看似是想把自己与白羊失踪这件事情摘干净,只怕心中所想的却是与之相反。
欲盖弥彰,才会更加惹人怀疑。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顾九也懒得再和他兜圈子,索性将一切都摊开了说:“我之前怀疑你与白羊和西京这四起命案有关系,便派人去暗中监视你们二人,而今日,负责盯梢神女庙的衙役却被人割了喉。”
“白羊也在这时候不见了,”顾九眸色冷了两分,“人是不是他杀的,我暂且不轻易下结论,但是,他是除了你之外最大的嫌疑人。”
秦行知神情自然,语气甚至带了些无辜:“既然顾娘子让人监视我,应该明白我昨夜并未从家中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