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啊,你和初初相处这么久了,肯定知道他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他不活泼,不喜欢交际,反而很害怕他人……你是一个特别聪慧的孩子,所以肯定知道叔叔阿姨想和你聊什么。”林瑞秋声音有些哽咽。
白涛拍了拍妻子的背,安抚着因为激动的快说不出话的妻子,然后继续道:“小郁,昨天你也看到了,因为初初的改变,咱们全家人都特别激动,实在是因为初初已经封闭自己好久了,我们大人看着难受,走不出曾经阴影的他更难受,但是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改变的他,因为你的出现,开始打开自己的内心。”
“昨晚我们想了又想,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们家初初那么上心,我不是怀疑你,主要是之前初初就被他朋友伤害过,所以我们比较警惕,在这里,叔叔,阿姨求你无论是因为有趣,还是同情,只要不会对初初再造成伤害就好。”说着白涛和林瑞秋就跪了下来。
宿郁被白涛的举动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白父,林母会做到这个地步,他急忙想将二人扶起来。
但没有得到宿郁回复的二人,根本不打算起来。
宿郁只好开口:“叔叔、阿姨,你们赶紧起来,我不会伤害漠初的,漠初很乖很单纯,你们要相信他有让大家喜欢他的能力,我真的很喜欢他,很想保护他。”
见夫妻二人还没打算起来,宿郁继续道:“看到他,就像看到我的继妹,你们应该听说过,前段时间大二七班有个女孩跳楼了,那个女孩叫宿雪,是和我同龄的妹妹,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妹妹肯定是因为霸凌才死亡的,看到漠初,我记想到了妹妹,所以就想保护他。”
听到宿郁这样说,夫妻二人才起身,他们十分愧疚:“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记忆了。”
“你们也是为了初初好,我们目的一样,之前在学校还听说初初父母亲家暴之类的谣言,我还很担心,但见过你们之后,我就放心了。”宿郁开始切入正题。
“你听到的传言应该不是假的,我和瑞秋其实是初初的养父母,”白涛叹了口气“初初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的亲生父母脱不了干系。”
“叔叔,阿姨方便告诉我一下,可以吗?只有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帮助初初走出来。”
白涛和林瑞秋对视了一眼,最终选择尽数告知给宿郁。
和林菲菲讲的有相似之处,但细节完全不一样。
白漠初的父亲是白涛的弟弟白远。白远,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长辈溺爱,零花钱又多,就长歪了,私生活极其混乱。
因为他平时花钱都很大方,又惯会花言巧语,即使知道他很渣,也不介意,总觉得自己会成为唯一。
白漠初的母亲李芝就是这样想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被白远稍稍哄哄,就恋爱脑上头,连保护措施都没有,就发生了关系。结果怀孕后就被抛弃了。白远给了她一笔分手费和打胎费,她心如死灰,想自杀,结果被父母知道了。
李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怂恿女儿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就可以嫁入豪门,李芝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竟然真的辍学生孩子。
后面李家人,就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就上门闹,白家人看孩子可怜,然后逼着白远和李芝就结婚了,也给了李家一大笔钱,本来如果就这样也还好。
但李家人贪得无厌,钱花光了,就用不雅照威胁白远,白远起初还会给,但后面不耐烦就不给了。李家人就私下找了白远母亲,摆出白远的各种淫秽的照片,威胁不给钱就传出去,然后白母被气地心脏病发,没抢救过来,走了。
当时白远父亲气的不行,直接断绝关系,断了白远的经济来源。那时候白漠初7岁,本来白家想自己带白漠初,但白远和李芝觉得,只要有白漠初在,家里面迟早会额恩认回自己的,所以死活不干。
但白老爷子铁了心不要儿子了,不但他不管,还不要白家其他人管。
但白涛一想到白漠初,就不忍心,还是每个月都给白远寄钱,怕他继续胡闹,所以每个月只寄了五千块钱,但终究跨不过母亲的死,没有过多联系。本以为白远会懂事些,为了妻儿好好工作,就算赚不到钱,有五千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了,所以根本没想到白远会家暴。
白远之前他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一朝失去了经济来源,区区五千满足不了他,看白漠初也不能让老爷子心软,就整日酗酒,他没有反思自己,反而觉得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怪李芝和白漠初,对他们是非打即骂。
李芝作为大人还可以躲出去,但白漠初当时太小,只能被动挨打。
白远尤其厌恶长得和妻子有几分像的儿子,不准他露出脸,打他的时候,还不准他叫,只要白漠初发出声音就会迎来更严重的家暴。
其实最开始李芝还会护着白漠初,但长期家暴李芝患上了精神疾病,她一看到儿子的脸就会想到带给自己痛苦的白远,骂他长的恶心,边骂边打。
终于,在又一次被打时,李芝失手杀了白远,然后将房门锁住嘛,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自己和白漠初。
因为是白天,所以邻居发现,拨打了救援电话,好在当时白漠初身上裹着厚厚几层湿被子,不然根本等不到救援。
后来警察就联系到白涛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些事。
“那个时候初初14岁,我刚见到初初的时候,他瘦的皮包骨,看起来才10岁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14岁的孩子,身上全是伤,不让任何人接近,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后面相处久了,才有所好转,但一直就是现在这样了。”林瑞秋边说边哭。
宿郁知道小鹌鹑童年不幸福,但没想到会这样痛苦,心底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心疼。
“你们有带初初去看心理医生吗?”
“我们最开始也是想带他去医院看看的,但每次一看到医院,他就会恐惧发抖,疯狂挣扎,我们也想过请医生来家里,但初初特别敏感,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发现那是医生,没办法,只能由我们向医生转述初初的情况,但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对症下药,只能维持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
“其实最开始初初根本不愿意去学校的,但有一次我和瑞秋哭的时候被初初看到了,第二天他就主动背上书包。”白涛真的不理解初初这样乖,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就算在学校被吓到了,但依旧没有放弃上学。他什么都知道,他也想改变的。”林瑞秋有点激动。
林瑞秋早年跟着白涛打拼,太辛苦流过产,不容易怀孕,后来有了初初,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现在身体调理好了,也完全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初初就是她最宝贝的儿子。
宿郁听完白父林母的叙述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小鹌鹑抱在怀里,他真的希望能够回到对方小时候,陪伴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