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没有回答比干,而是转头看向了微子,沉声道:
“不知微子大夫,准备的如何?”
微子拱了拱手,点头道:“幸不辱命。”
接着,他环顾一周,见众人皆露出不解之色,浅笑着开口:
“得诸位相助,如今已自捧月楼选出娇娥八人,另取民间良女二十,可谓是品貌俱佳。”
“除此之外,姬邑处业已安排妥当,其虽心中不喜,但为了成汤社稷,终是同意谱写艳曲。”
说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迷醉之色。
“此子不愧是琴艺无双,吾有幸闻得一曲,琴音入耳,恍如纤指轻柔神魂。”
“若有佳人相伴,定可令大王领略欲之妙也。”
客厅之中一片寂静,不知何人吞咽口水的声音,竟也显得无比的清晰。
“子微,慎言。”比干的呵斥声突然响起,“沉沦欲念,岂是君子所为?”
微子打了一个激灵,立刻起身躬身行礼:“王叔教训的是,子微失言了。”
商荣呵呵一笑,伸手压了压:“好了,微子大夫辛苦了,快快请坐。”
接着,他敛去笑容看向比干,正色道:
“如今成汤社稷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便有亡国之危,与社稷相比,君子之道不过小道耳,王叔以为如何?”
比干一惊,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丞……丞相,此言何意?”
商荣冷眼环视一周:“武成王与大王反目,尔等近来可是看得一场好戏?”
语气平缓,却冷意十足。
现场众人立时面容严肃,正坐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商荣冷哼一声,看向比干,面色缓和了下来:“王叔自然不在此列,切莫多心。”
比干点点头:“丞相为何动气?”
商荣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宫中出了丑事,武成王朝商不朝君,世人当作笑谈,满朝文武亦是如此。”
“以为此乃大王与武成王的私怨,不至引发刀兵之祸,实则不然,世人只知武成王未有反心,可那姜氏呢?”
他猛地张开双眼,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在场诸臣。
“老夫问问尔等,如今太师困于北境,归朝之日不可预期,若是黄家造反,何人可以抵挡?”
诸人闻言相互对视,面上皆是迷茫的表情,不明白老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说黄家不会反,一会儿又说黄家会反。
商荣深吸了一口气,摆手道:
“好好好,便是黄家没有反意,那姜氏呢?”
微子扯出一抹笑容,拱手道:
“丞相多虑了,武成王已经明言,此乃其与大王私怨,便是姜氏心存反心,也定然是不会相助的。”
“糊涂啊,糊涂。”商荣摇头,“微子大夫莫非忘了,那姜氏将大王子嗣带在了身边?”
“这……”微子瞠目。
商荣扯了扯唇角:“姜氏若反,黄家定然不会追随,可若大王嫡子造反,黄家又当如何?”
“丞相此言未免……且不说大王嫡子尚在襁褓之中,便是其成人,又怎可子伐父,此乃大不孝也。”比干接话道。
商荣苦笑:“王叔乃君子,以善度人,可那姜氏本非良人,连大王都可蒙蔽,何况一稚子耳?”
“而且王叔莫要忘了,那子夏身具黄家血脉,届时只需打出替舅母出气的旗号,黄家岂会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