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生产时的种种惊心和乌拉那拉氏的疯狂击打,武秀宁虽然没有受到所谓的重创,却也身心俱疲,以至于并没有奶水,如此也就不可能像喂养弘昱一样喂养一双儿女,但即便如此,只要是她能亲自动手的,她都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之前因着胤禛的关系,她的注意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被分散的,现在她顺势跟胤禛冷战,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同孩子相处,只是每隔两天会过来后院的弘昱已经却是隔了整整十天才过来,这让她有些恼怒。
她不怪弘昱,她心知前院的一切都掌握在胤禛手里,他将能进书房读书的儿子都挪到前院,不就是怕后院众人把手伸到他们身上去么?可惜他防得再好,也不可能不让这些孩子回到自己的额娘身边,不然二阿哥这事算什么?
“主子,你真的不担心吗?”绿芜有些犹豫地问道。
“担心什么?担心爷日后再不来我这揽月轩么?”武秀宁抱着怀里的孩子,语气显得云淡风轻。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武秀宁,感情这种东西是相互的,一厢情愿是得不到回报的,可这一世经历的种种让她明白,即便感情是相互的,却也不定能长久,而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加深这段感情,保存自己的理智,甚至是努力将感情和利益分割开来,她才能脸色不变地面对胤禛宠爱别人的画面,甚至算计自己的得失。
“不……不是,奴婢只是担心主子受委屈。”从进府到现在,绿芜她们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捧高踩低,若非主子得宠,她们指不定到现在都没一口热饭吃。而今,主子和主子爷闹别扭,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难免会有所多想,要知道以往她出去,巴结她的人多不胜数,而现在不说作鸟兽散,却也再无之前的热情。
武秀宁瞧着绿芜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觉得一阵好笑,这几日胤禛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再没踏进后院半步,可因着索绰罗氏的得宠,后院的人便认定她失了宠,她不想解释什么,倒是盼着胤禛之后的举动。
“有什么话还不好说的,你主子我有两儿一女傍身,又有大把的银两,就算无宠,也能保证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倒是这李侧福晋,忙了一处,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论她调查的真相如何,这郭氏以及她背后的乌拉那拉氏都会被迁怒。”武秀宁亲了亲女儿柔嫩的小脸,懒洋洋地道。
“为什么?就因为郭氏是福晋的人?”这下子澜衣也有些糊涂了,迁怒什么的很正常,但是郭氏明显是无辜的话,那她身后的福晋又有什么错?
“不,郭氏虽然无辜,但你们别忘了,安氏曾经是谁的人,不管她当初转投阵营是何心思,可李氏不会相信,她只会认为自己上当受骗,认为一切都是乌拉那拉氏的策划,毕竟这后院的流言,并不是谁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弄得整个后院都知晓的。”说来说去,当了这么多年福晋的乌拉那拉氏就算是没落了,手里也还藏着旁人不知道的底牌,不过武秀宁并不在乎,她心里清楚乌拉那拉氏若真的那么对付的话,她重活一世,何须这般耗费心神。
“可是……”绿芜忽然上前问道:“若真是这样,那李侧福晋这些天在做什么?怎么不打上门去!”
当初她带着人打上揽月轩时是何等的威风,后院众人就没有不被骚扰的,现在李氏突然变得客气了,怎能不让人怀疑?
“打上门去?”武秀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若安氏真是在凶手,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没听说吗,连二阿哥都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推下水的,李侧福晋凭什么处置她,难道就像对付郭氏那样,利用爷所剩无几的耐心继续往下闹?”
“绿芜,你要知道爷是做大事的人,他能放在后院众人身上的心思并不多,耐心也很有限,错一次他或许会因为愧疚而默认,可错两次,谁能一直容忍,毕竟这后院的妾侍,来历或许不大,但个个都是正经秀女,哪里想打就打,想杀就能杀的。”若真这么简单,这后院的女人哪用得着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算计!
绿芜和澜衣对看一眼,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与其说事情结束了,不如说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武秀宁见她们不说话,不由地笑道:“李氏那边你们不用多管,倒是正院那边,让人盯紧了,我倒是想看看乌拉那拉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站起来。”
想到乌拉那拉氏亲自出手对付她的场面,武秀宁的一双眼睛越发的暗沉,这次的事情让她长足了教训,虽然心态一时扭转不过来,但她能容忍胤禛为了气自己而宠幸旁人,却不能容忍他再把乌拉那拉氏放出来。
当然,她可能阻止不了,但她保证胤禛若真的再给乌拉那拉氏机会,她便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情丝,往后,再无情意,有的只是利益。
思懿院里,李氏一心都扑在调查安氏的事情上,对于胤禛宠幸索绰罗氏的事情毫不在意,毕竟她看似保有侧福晋的体面,实际上早就已经失宠了,胤禛就算不宠幸索绰罗氏,也会宠幸别人,她与其为了这种事跟胤禛闹,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把害弘昀的凶手给确定了。
好在胤禛到底还是关心弘昀这个儿子的,并没有因为弘昀的身子垮了就彻底不管了,得知她要重新调查,也不问,只是让苏培盛调了身边的侍卫配合她。
有了这些人,李氏的调查明显更加顺利,可是调查的结果却证明她的判断是错误的,武秀宁的猜测才是正确的。
她自认待安氏不薄,即便会有怠慢也仅是因为心情不好,可其他方面她自认对得起她,但就是这样,调查的结果依旧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郭氏那天离开的确是去了净房,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是找不到,她手中的势力的确查不到尽善尽美,但胤禛给她的人个个都有本事,很快就查清楚了,倒是安氏,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自己办事,盯着戏班,以免出错,可实际上戏班里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打一开始就在撒谎。
果不其然,等到确认了时间,安氏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全是谎言,而她反驳别人的话也全都被成了笑话。
李氏这般高傲的人,行事不说专横,却也跋扈,不然这么多年凭什么跟乌拉那拉氏斗得旗鼓相当。
她双手揪的紧紧的,指尖一片惨白,证据越多她就算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