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预的这个策略,陈午倒是非常赞同,如此一来,那些铁心降胡的豪强被杀掠的时候,其余的豪强就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那么不要脸,自带干粮上赶着给胡人当走狗的。
“都在这里了。”
刘预说着就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明了哪些是必须破家灭门的铁杆投降派。
陈午接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就从上面发现了好几个广平大族的名字,虽然不是什么高门,但都是财货丁口丰厚的豪强,如果能击破其中的一两个,哪怕乞活军只得缴获的三成,也能维持到明年初夏了。
“只要取其中家,吃一次大户,就足以有半年存粮了。”
陈午忍不住的说道。
“一共十家,都要尽数讨平,要让其它的广平豪强知道,迫于形势与胡人虚与委蛇我不管,但谁要是铁心降胡,妄图委身匈奴,那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刘预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在未来的几年,河北之地将会一直灾荒连连,再加上兵祸匪患,将会一直有匈奴、羯胡的势力频繁攻击,根本不是区区两万战兵、三万辅兵的青州能兼顾的。
所以只能用杀戮震慑一下那些铁杆汉奸,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豪强,不敢投降的太过于露骨,以此来延缓胡人势力的壮大。
陈午听后,略微有些惊讶。
“将军,这十家豪强,如若联合起来,可都是足足有数万兵丁,我听说将军有一万余精兵,再加上广平的乞活也总共不过一万五千人,再减去需要守卫城池、看守俘虏、留守军营的兵马,能凑到七八千就不错了,要想尽取这些豪强资财粮食,恐怕不要够吧。”
刘预知道陈午的意思,要想吃掉这些豪强,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的话,这些豪强都很有可能听到风声各自跑路,到那时候青州军和乞活军只得到一座空空的坞堡是毫无用处的。
“这个无妨,我已经下令,在俘虏中挑选可用之人,另编一军,作为填沟攀城的先锋。”
刘预顿了顿,看了看陈午,又继续说道。
“而且,广宗乞活的郝亭将军,今日已经刚刚给我回信了,说是围攻广宗的胡虏刘灵已经闻风而逃,广宗之围自解,五千广宗乞活军最快明日,就可以来到广平,与我们一同讨伐这些降胡的败类。”
陈午闻言,又是一惊,要知道广宗城防可就指望郝亭的乞活军呢,怎么会轻易离开广宗,来到广平呢?
“啊?广宗的郝亭?那广宗城怎么办,难道,难道。。。”
陈午不禁猜测起来。
刘预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不错,广宗的乞活军,已经要东迁到济北郡,郝亭就是济北郡长史兼军府。”
“我青州还有更好的位置,对于陈将军这种虚位以待,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屈就?”
听了这话,陈午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要是广宗的乞活军东迁走了,那广平的乞活军可就是孤军了,原来两军互为犄角,尚且被胡虏围殴,要是就剩下广平一支乞活军,那可就是彻底的孤木难支了。
这可如何是好?
陈午一直苦苦思琢这个问题,一直到了第二天广宗乞活帅郝亭率领五千穿着破衣烂衫的“乞活军”赶到广平城外,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但是,刘预安排的计划,可并没有允许陈午有任何迟疑。
随着两万多青州、乞活军、俘虏仆从军一起集结完毕,一场预谋已久的“吃大户”正式开始了。
仅仅一天时间,距离广平城最近的两家豪强,就被攻破了坞堡,因为这两家豪强都是积极附庸石勒胡虏,而且进行了凶残的顽抗,杀伤了不少乞活军和仆从军。
所以,按照刘预和陈午、郝亭的约定,其中顽抗的豪强本宗尽数杀死,女人和部曲全都归青州军所有,粮食财货三家平分。
再加上之前斩获的胡虏首级,一时之间,从广平城向外数里的路程上,沿途都是插着头颅和尸体的木桩。
仅仅第一天,广平乞活军准备的,用于暴尸示众的木杆子,就不够用了。
广平城内,一根结实的木头杆子,也因此甚至成了紧俏货。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