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王红翠没有亲人的感情,并没有任何同情心。但是原主骨子里怕王红翠,因为她从小被打惯了,身上每个地方都有被打的记忆。
这种偏心到极致的母爱根本不叫爱。
韶金银是个一米七几的青年男子,两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推也推不开,打也舍不得打,骂也骂不重,就这么在哪儿推搡了好几分钟。
韶初寄笑着随手拿起货物架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终于说话了,不过她的语调缓慢,却很清晰:“既然你们要钱,那也可以,一百万,我们划清母子关系,如何,王女士?”
王红翠嚷叫声停了,推搡的三人同时看向韶初寄。韶金银不知何时眼圈已经红了,他张了张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我以前不懂事……”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韶初寄冷声说。
她继续对王红翠说:“一百万足够了吧,毕竟你养我那些年,十万都没有吧?反正你和韶健都是重男轻女的父母,干脆不要女儿好了,还白得一百万,而且还没人气你了,这不是天大的好处吗!”
她看到那俩夫妻惊愕的表情,释然一笑:“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吧,以后也不会惹你们生气了,拿着一百万和好儿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别再打搅我的人生了。”
“……姐”韶金银声音沙哑。
“闭嘴,”韶初寄懒得看他,继续说,“我的少年时代被你们毁了,我的后半辈子,希望你们不要参与。这是我最后的温柔,不要不识好歹,否则……”
她尾音拖长:“我翻脸起来六亲不认!”
最后那句话如尖刺般穿过王红翠和韶健的皮肤,无形的刺痛让他们面如菜色。
王红翠死死看着韶初寄,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从刚才见的那一眼她就觉得不对劲,但始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
“你是我的女儿韶初吗?”
她的女儿从来都是怕她怕得要死的。可是为什么变得如此不同?那种眼神怎么会是她那个畏缩胆小的女儿的眼神。太可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韶初寄:“马上就不是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在半空中晃了晃:“喏,一百万。够你们用到入土。”
“姐!”韶金银拳头捏紧,他憋了好久才说:“他们这些年一直想你回来!”
韶初寄眉毛一挑:“哦?是吗?回来给钱吗?还是回来挨打?还是回来嫁开拖拉机的李强?”
她面色一凛,把支票扔地上:“王红翠,你自己就是女人,何苦为难你自己的女儿?她欠你什么了你要这么折磨她?”
走到王红翠面前,食指戳她的肩胛,眼眶发红:“她从小听话懂事,哪一点不比韶金银强?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吗?你的思想是停留在清朝么,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么?!你现在去看看,还有哪家像我们家这样。”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要是没有我,他韶金银还过着被人追着讨债被打的日子,还混在死胡同里看不到未来,还继续啃老压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