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心紧蹙,思考了许久方回道:“罗网与影密卫都以为帝国效力为己任。”
江木在杯盏中斟上一瓢茶汤,汤色青翠映着低垂的眼眸。“这是你认为的,还是……章将军的想法?”
听见江木说章邯,他神色庄重起来,转身煮茶没有接江木的话。
或许江木问的问题突兀,也仓促了些,于是问道,“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
“姑娘不记得了?”
他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江木看他这幅模样心里一怔,细思后记得自己在这附近随李斯约见儒家张良时,似乎曾追踪藏匿檐后的影密卫至此。
皱眉看向专注煮茶之人,当时还是章邯遥遥投掷一只青玉杯拦在那人喉间,不然他早死于江木的刀下。如果他便是那名影密卫,那这腿上的伤即是拜江木所赐。
江木不知道该不该说抱歉,他虽未被革除于影密卫队,但就像现在的情境来看,与仆役无出一二。抱歉这二字,分量太轻。
起身离席,身后传来询问。
江木告诉他自己不过去街市走走。但愿落日能多等江木一个时辰,江木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这红色了。
江木告诉他自己不过去街市走走。但愿落日能多等江木一个时辰,江木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这红色了。
离开有间客栈再从街市行至岸边,万家灯火已经亮起。尚在街道上的行人步态匆匆,只有江木,相背而驰。
丹砂丸散入口冰凉,甚至能用舌尖触到甘味。丹砂的价格果然和那草间医人说的一样,价格昂贵可比黄金。桑海的药材不论多少都运往蜃楼,因为将要登上这座巨
离开有间客栈再从街市行至岸边,万家灯火已经亮起。尚在街道上的行人步态匆匆,只有江木,相背而驰。
丹砂丸散入口冰凉,甚至能用舌尖触到甘味。丹砂的价格果然和那草间医人说的一样,价格昂贵可比黄金。桑海的药材不论多少都运往蜃楼,因为将要登上这座巨船的都是命定贵人、天之骄子,而黔首则无需理会病痛伤患,因为低若尘埃。
晚霞散去后,海面波澜掀动也有了汹涌之势,夜里的海水全无白日的静谧。心下不由惋惜,这落日的美景还是错过了。
将方才真刚交予江木的物什小心置于怀中,手中空下后才可以向前扶着阑干。抬手时颤抖从指间上至臂臑,这样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是让人讨厌的。不过幸好,不像日落一样从不待人,它还能等一等。
阖上眼帘,俯身在阑干上。风拂过此刻身着的青衣广袖,御风乘奔时的心境亦是如此吧。就像在机关城的回廊之上,江木也是最喜欢这样看日落,等到最后一抹艳红褪色便是将回廊壁上火把点亮的时候。
狼狈,是方才在有间客栈时真刚对江木的形容。
那时江木趁着喝茶垂眼看着手臂,袖口宽大盖在腕背横纹上并未滑落。“江木以为这广袖可以把包扎遮掩,你怎么看出来了?”
“你将茶碗举起时,袖风尽是血腥气。”
江木连一眼都未抬起,隔着碗应了一声。其实这茶水江木不喜欢,并不是说茶味低劣,这茶虽好,但是与章邯住处的相比,入口甘味和清爽都低了几等。想起上次与真刚同在此处碰面时江木戏谑他讲究惯了,连这负有盛名的客栈的茶水都看不上。可是现下,江木自己亦是如此。
真刚隔着桌案递来一物,是一只黑瓷小瓶。
这是……伸手就要接过,不想手刚触及瓶身就被制于对方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木抬眼看他,语气里掩不去的怒意。
真刚盯着此刻江木被扣住的手,“如果你有心挣脱,江木现在的指力之下也奈何不了你。”
这句话说完,他的视线由手至江木的面上,似乎在等江木的回答。
手腕上的束缚其实并未用上眼前之人的半数力气,因为带伤的手臂并没有疼痛。而此刻,江木不能挣扎,因为江木没有挣脱的信心。
于是江木反问他,“你那么肯定江木有心挣扎?江木一直相信你不会对同伴动手的。”
真刚在听到江木说出“同伴”之时,眼神添了冷冽。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因为他很早就告诉过江木这种关系永远不会在罗网里存在。
果然,他松懈了手上动作,江木的手随之落在桌案的瞬间,剧痛上达前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