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想见他?”
“正是。姚贾已面见父王提出此事,就在贤弟养伤那几日……我只是想不出秦王这次又在图谋些什么。欲见这么个妄人,是为了摸清韩国的底细?不过韩非久不在朝堂……父王迟疑不决,没有当即允诺,秦使已经催促好几次了。”
红莲又坐了许久,没听他们再提任何重要的事情。约莫到了戌时,江木突然起身请辞。
“这么晚了,贤弟还有急事未办么?”横阳君讶异道。
江木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公子莫要笑话小弟,不过是一些……私事罢了。”
公子成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甚好甚好,愚兄可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只不过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入贤弟的眼,改日愚兄可要一睹真容。”
江木闻言亦笑,红莲却觉得那笑声别有深意,仿佛将一颗心活生生地沉入水底。
遍体生寒。
目送着耳根烧红的少女快速地施展轻功跑远,江木脸上的笑意很快收去,连痕迹都不留。
刚要以轻功赶路,突然眉目一敛,鲨齿出鞘——握着剑柄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将妖剑甩至背后,却不偏不倚地将一连串淬毒的白羽挡落。
只有几缕来不及收回的杀气越过剑身,将他鬓角的白发扬了起来。
他面罩寒霜,突然运起缩地之术,长臂如毒蛇吐信一般窜出——从房檐下面拎出了某个未能一击得手便要开溜的小刺客。
“小子,这是第几次了?!”
蓝发紫眸的小子一旦被抓,立刻显出一副认命了的乖巧。“第……呃,第二次。”
“二你爹!”江木如此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如此再三地被戏耍,“二十次了都不止了好吗!当初明明说了给你三次机会——”
“你不是没死么。不算。”
“我呸!没死就不算吗?你想得美!”江木对这种没招了就打滚耍赖无招胜有招的行径极为不齿,幸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小子,看到刚才那个跑掉的女人了么?”
“嗯。”少年点点头,打了个喷嚏。
“让你的鸟儿给我盯着点她。她回了韩王宫就算了,如果去了别的什么地方,马上给我传消息。”江木见小鬼的眼中出现了显而易见的不情愿,哼笑道:“这点儿事都办不好的话,我就让无咎他们把方圆十里的乌鸦、燕子、麻雀都射下来,做几桌全鸟宴,让你吃个够。”
少年的眼眸中立刻出现了惊惧忿恨的神色。江木视而不见,将他放下地来,指着红莲离开的方向道:“还不快去。”
小刺客的双脚一挨上实地,先稳了稳,然后便像受惊的鸟儿一样扑腾着猛冲出去,简直要离江木越远越好。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他咬牙切齿的骂声:“……坏人!丑八怪!!”
江木嘿嘿狞笑。小子,跟我斗,你还嫩。
他深吸了口气,向着北面急掠而去,连背影都带上了掩不住的焦灼。
已是深夜。韩非府上竟是一派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许多文吏模样的人进进出出,搬运着成堆的竹简,有的大声唱名,有的奋笔记录。
江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竟是这样一番局面。刻意隐藏行迹已无必要。他干脆现身找到了站在院中的主人,低声附耳道:“非叔,这是干什么?”
“献书。”
“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