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奇的这种挑衅和重点攻击,第五正若是想要给与一番比较恰当的反击,其实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例如说: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说,他只是先谈论了感情的问题,至于社会安全问题,现在想谈也不迟。
又比如:当两种事情被刻意的放在一起,立时就会出现轻重缓急的对比,有对比自然会有抉择。再者,在谈感情的时候谈论家国大事,这似乎并不怎么应景。
这些回应简单且直接,但第五正曾经与白奇正面交锋过一次,他知道白奇是一个擅长洗脑的商人,对于他的诡辩能力也有一定的了解。
一如之前的强行撮合一样,你并不知道白奇此时的这种直接攻击,在其背后是否隐藏有什么其他的后手。
若是在白奇的这种直白攻击之中,真的隐藏有什么异常棘手的陷阱,那么看起来最为常见的反驳手段,或许就是白奇所等待的软肋。
更何况,白奇已经将当前的谈话内容引入到某种类哲学的高度之中,那么太过于表面化的见招拆招则显得像是在耍小聪明,给人以一种缺乏内涵的感觉。
在第五正看来,他此时的回应,也应该更加着重于某些更为基础的哲学层面。
“不可否认,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也都是在为自己而活。
生物体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当外界和自我进行比较的时候,人通常意义上都会优先选择自己。
这样的基本特性,是每个人天生都自带的,若是对其进行无止境的苛求,这就是对于基本人性的漠视。
人是自私的,同样也是高尚的,可这样的高尚,也不是天生就能拥有。
勇敢、责任、担当等等一系列高尚的词汇,并不是人人天生就能够拥有的,这些都是被引导的结果,同样也是被选择的结果。
遇到困难,若是一味的逃避,那么必然会一败涂地,只有勇敢的站出来,这样才会成为战胜困难的英雄。
正因为这样的勇敢站出,有利于生物个体的存活,更加有利于人类整个族群的延续,那么这种勇敢的行为,便会受到其他人的赞扬和鼓励。
所以,没有人生来勇敢,所有的勇敢,都是抉择的产物,为的就是去追求一个更好的结果。
至于责任和担当,同样如此,只有做出此种选择,具备此种特性的人,其他人才会将自己的期望交付于他,也更愿意依附于他。
当这些优良的品质被当做人类世界的瑰宝举到高处,所有在这种思想熏陶下诞生的生灵,才会有可能将这些高尚的品德当成自己人生的准则。
又或者,基于某些盲目的认知产生一种自大的认定,觉得自己的天性就是勇敢的,觉得自己的天性就是有担当的。
说到底,人的最基本本质,不过就是动物而已,对于动物性之中所天然存在的孽根性,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正视这样的弱点,克服这样的弱点,使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这样的价值观,或许才是最为正确的。”
第五正的这番论断可谓是相当精彩,脱离于单独个体的选择,将自私的特性重新归于动物性的选择上面,确实算是一种高论。
“你的意思是说,每一个人都是卑鄙自私的,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龌龊的本性,至于善良和道德,不过就是人类一时理性的产物咯?
这样的论断,不就是人性本恶的别样陈述方式吗?
若是再继续延伸一下,是不是可以武断的认定人类不过如此,顶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四处的欺世盗名,骗取相互之间的阿谀赞美呢?
若是这个世界在你的眼中如此的肮脏,那么你还追寻什么美好的爱情,你还享受什么美好的生活,直接找片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不是更好吗?”
白奇此时的样子,很明显能够看出他对于第五正的不屑一顾,甚至还能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一种嘲讽之意——暗讽他的自以为是,暗讽他的浅薄短视。
对于白奇的这种暗讽,第五正毫不以为意,因为这里面正蕴藏着他反击的角度。
“有句古话说得好,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这句话是在赞扬孔子的功绩,言明其宣扬仁义礼智信的功绩。
这样的逻辑观点,是不是可以从一个侧面去证明,人不经教化,是很难成为君子的,那就更别说成为一个圣人了。
教化,既是一个思想同化的过程,更是一个人对于自身行为准则的一种坚定和践行。
到底是屈从于人类生物本性之中的**,以及由这些**所延伸出来的各种卑劣品格;还是趋从于理性的引导,成为一个遵从于仁义理念,成为一个能够获得他人信任和敬仰的人。
追求于自身享乐的自毁行为,损人利己,短视短见,视人类共同命运于不顾的极端享乐;还是做一个能够让人类这个种族得以更好延续的道德楷模。
这些似乎依旧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人可以活得高尚,但是却不能够否认自身所存在的生物**,只要自身的选择并不影响其他人,那又有什么自私不自私的呢?”
在第五正的连环攻势之下,白奇给第五正头上扣的那顶自私大帽子,也渐渐被化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