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吗?”
“在长宁宫见皇后呢,没这么快。”
“上回进宫,咱们说她的话,她听见没有?”
“听见了,她那丫鬟还瞪了你一眼,你忘记啦?”
“这都一个多月了,时过境迁,她不会还记仇吧?万一她跟太子告状,我会不会和陆阮一样,被赶出宫去?我、我可怎么办啊!”
庄沐儿斜睨一眼叽叽喳喳聊得热闹的同伴们,摇摇头。
其中有一个女孩因为说过明容的坏话,害怕被秋后算账,竟然急得掉下眼泪。
……瞧这点出息。
“黄妹妹,别哭,哭有什么用?”她气定神闲的开口,“这会儿明姑娘还在长宁宫,待会儿想必就要去东宫向太子请安问好,你去她必经的路上候着,等她来了,你趁早找她道个歉,不就完了?”
黄姑娘闻言,愣了愣,恍然大悟:“对,对对对!还是庄姐姐聪明,想的周到,我这就去!”
她用帕子小心地抹去泪痕,飞快地离开。
另有几人悄悄跟上。
庄沐儿见她们走了,转过头。
白惜桐正在翻书做笔记,两耳不闻窗外事。
庄沐儿问:“白姐姐,你不去吗?”
白惜桐头也不抬,“我不曾说过明姑娘的坏话。我比你们晚了几天才进宫,都没见过她的人。”
庄沐儿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悠然道:“婉仪郡主跟着去了呢。”
白惜桐淡淡道:“那又如何?”
庄沐儿抿唇一笑。
——那又如何?亏她说的出口。
婉仪小郡主紧紧盯着太子妃的位置,白惜桐又何尝不想入东宫?
所有人都知道,白尚书家的六小姐对太子有意。
这事得追溯到两年前的秋日赏菊宴。
当时,太子独自在水中凉亭作画,侍卫把守桥梁和入口,不让人上前打扰。
那天的风如有灵性,吹走太子的一幅边塞落日图,吹到白惜桐的手中。
白小姐亲自归还,只得到太子一句,扔了。
半年后,白惜桐的闺中密友到她家里作客,意外发现她没丢掉太子的画,一直珍藏着。
自此,白六姑娘对太子殿下的爱慕之心,人尽皆知。
白惜桐并不在乎京中的闲话。
听说,那幅画至今被她收藏在房里,任流言蜚语疯传,她无动于衷。
庄沐儿道:“白姐姐何必与我装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东宫,咱们进不去,明容总能进去。婉仪郡主和那几个丫头在路边等着,到时赖上明容,就能跟着她去给太子请安。”
白惜桐翻过一页纸,笔下不停。
“那又如何?”她问。
相同的四个字,一字未变。
庄沐儿笑了笑:“你可真沉得住气,小妹佩服。”
白惜桐道:“我不想跟在别人后头,才能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