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廿五日。
宜出行,宜沐浴。
宜明小容庆祝生日!
墙壁上挂着一本小册子,记录日期,节气和吉凶宜忌。
最后一行字,却是那自称为明小容的丫头,亲手写上去的。
落笔歪歪扭扭,横不是横,竖不是竖,如稚童练字。
她也确实只是孩童。
赵秀看着梦中的小神女。
未知的异界,未知的年号,唯一熟悉的她。
明小容又要过生日了。
赵秀记得,她的五岁生辰是在高楼大厦的顶层度过的,脚下是川流不息的灯海和奇形怪状的铁皮车。那时酒池肉林,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这回,明小容在家中庆祝生辰。
大清早,仆从一见到她,便笑眯眯的向她祝贺。
有人说:“小姐生日快乐!”
也有人说:“容容又大一岁,六岁啦!”
竟然直呼主子的闺名,真没规矩。
明小容不介意。
十一月,大寒天,她的家里温暖如春。
明小容穿着粉紫色的长裙,裙摆鼓起如伞状。
她穿行在宫殿般的室内,如一只翩跹的蝴蝶,轻盈快乐。
她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的烦恼。
画面一转,赵秀来到一间书房,红木家具为主,地毯都是深沉的红色。
明容的父母在关门密谈。
明容爹问:“你现在去接那孩子?”
明容娘手持一叠厚厚的纸张,纸白如雪,字是工整的墨黑。
她愁眉紧锁。
明容爹关心她:“阿苓,你还好吗?”
“……”明容娘沉默一会儿,道,“没事,只是不敢相信,那么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
“那个叫程程的孩子,她真是你家赞助过的贫困生留下的女儿?”
“嗯,不会错,十几年前的旧事,但我对她的印象很深。走出大山的贫困家庭的女大学生,一条腿残疾,却比任何人都乐观,坚强,努力。我和她说过话,临走时拥抱了一下。”
明容娘垂眸,语气沉重。
“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再次看见关于她的消息,是在新闻上。她结婚后被长期家暴,平时做两份工维持生计,因为操劳过度,死于一场车祸。她的丈夫酗酒,在她死后继续虐待他们的女儿。一个月前,他醉酒坠楼,那小女孩成了孤儿。”
明容爹轻拍她的背脊,温声道:“去接她吧。”
明容娘不动。
明容爹说:“你想收养那孩子,我全力支持你。”
“这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你认为是正确的,就放心去做,别犹豫,不要等到将来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