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氏打听,“难不成,还要升官儿?”
&esp;&esp;“这就不晓得了。”何恭笑道,“不论是升官儿,还是给别的赏赐,便是将来考评,都是有益处的。”
&esp;&esp;沈氏虽有些担心女婿,不过想到女婿这般能干,也很是高兴。
&esp;&esp;唯有俊哥儿知此事时很是扼腕,叹息当初他在学里上学,不知道姐夫回县城之事,不然他定要跟着去云云。沈氏听了没好气道,“赶紧念你的书去吧!”
&esp;&esp;俊哥儿无精打采道,“念也没用,今年赶上国丧,秀才试取消,要考案首得明年了。”
&esp;&esp;沈氏训他,“就是考了案首,还有举人有进士要考,如今你才念几年书,就这般散漫!”
&esp;&esp;俊哥儿过去缠着他姐问姐夫何时回来,何子衿笑着给俊哥儿整整衣领,道,“我也不晓得呀,不过,这也快了,过了国丧就回了。你还是好生念书,去岁就把案首的话吹了出去,今年没考,再念一年,倘明年得不了案首,可就丢脸了。”
&esp;&esp;俊哥儿坐他姐身边儿,道,“我心里有数呢。”
&esp;&esp;沈氏道,“生你们姐弟四个,没哪个比你更会吹牛。”
&esp;&esp;俊哥儿道,“祖母早跟我说过了,说我这爱吹牛的脾气,就像我姐。”逗得大家都乐了。
&esp;&esp;一时,阿冽打发人喊俊哥儿过去念书,甭看俊哥儿在母亲姐姐面前嘚啵嘚的没个完。这人哪,一物降一物,俊哥儿再如何巧舌,最怕他大哥,阿冽说句话,他就不敢不听。小时候还敢跟哥哥叫板,自从大些后,约摸是给阿冽收拾服帖了,很是听阿冽的话。
&esp;&esp;见大哥叫他呢,不敢再磨蹭,忙跟大哥念书去了。
&esp;&esp;沈氏笑,“亏得他还有个怕处。”
&esp;&esp;子衿姐姐到底牵挂阿念,明明上辈子接受过科学教育的人,竟然也迷信起来,自己偷偷在屋里起了一卦,见是平安卦,此方稍稍放下心来。在家里坐不住,就去朝云师傅的宅子看了一遭。
&esp;&esp;在这宅子主持修理清扫的人是闻法,何子衿与闻法早便相熟,如今来这园子,何子衿也不禁赞一声好。闻法笑道,“也给阿曦阿晔准备了房间。”引着何子衿过去看阿曦阿晔的屋子,顺带逛了大半个园子,何子衿问,“师兄,师傅这宅子差不离了吧?”
&esp;&esp;闻法道,“差不多了。”
&esp;&esp;“赶紧叫师傅搬来吧,前些天沙河县打仗的事,师兄知不知道?”
&esp;&esp;闻法显然也是个消息灵通的,点头,“知道。”
&esp;&esp;“你都不担心?我才听说,担心的了不得。”
&esp;&esp;“不是胜了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esp;&esp;“万一什么时候再来伙子土匪强盗如何是好?”
&esp;&esp;闻法不由一笑,“师妹真是想的多了,以为这土匪强盗是说有就有的,这些人,多是境内犯了罪的逃犯,在当地混不下去,便逃到关外入了匪道,还有些是北凉西蛮那边儿的官兵假冒了匪盗之名。大批的过不来,边境上有北靖军驻守呢。小股的过来后,北昌府民风彪悍,各村各乡都训练有民兵的,各县都有巡检司也得上百人马,再加上衙门的人,其实就是防小股匪患的。不论匪还是盗,都是打个百姓无提防,倘有了提防,他们想得手就难了。”
&esp;&esp;何子衿道,“阿念这次就是有提防啊。”
&esp;&esp;“倘各县乡村都有有所提防,就不会有那好几个村遭秧了。”闻法约是跟着朝云师傅久了,受三清祖师薰陶,很有些慈悲心肠,说着不由一叹。
&esp;&esp;想到遭了匪患的几个村子,何子衿也跟着一叹。
&esp;&esp;师兄妹二人说一回战事,看一回花园子,何子衿啧啧称奇,道,“我娘家弟妹修的那园子,用的都是好料,假上山堆的是太湖石,园子里但凡一颗树一株草都是名品中的名品,修建时光改园子图就改了十七八遭,可我看她那园子,尚不及这园子十之一二。师兄你真是好眼光,给师傅寻一这样的好宅子。”
&esp;&esp;闻法笑道,“园子从不是修出来的,而是经年累月养出来的。得住得久了,今儿添一树,明儿添一花,再经过时光浸润,山石草木与此园成为一体,这样的园子,方是名品。若是新修的园子,纵花大价钱,用遍好工好料,也需时间养护。”
&esp;&esp;何子衿听闻法这般一说,顿觉茅塞顿开,道,“师兄说的有理。”随口问道,“这园子也得几十年了吧?”
&esp;&esp;闻法点头,何子衿不禁打听,“不知是哪家大户,肯献出此园。”这样的园子,绝对不是无主的。
&esp;&esp;“说来,这是于家的祖宅。”
&esp;&esp;何子衿就不晓得是哪个于家了,闻法笑道,“师妹年轻,你来北昌府时,于家便已败落,这是他家祖宅,罚没官中后,并没有被变卖。刚来北昌府的时候,余巡抚就将这宅子给了师傅用,师傅不耐烦住在府城,便一直闲置下来,如今倒是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