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霆风考虑了一下,问道:“总不会,是我们的紫塞统帅——哥舒爷吧?”
“咦?你怎么知道?曾经,哥舒翰渊确实是我们‘龙爪’的备选之一,至于‘龙首’么,他,怕是还不够格。”诸葛香露出惊讶的神气,接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可惜啊,可惜——”
“曾经?可惜?”杨霆风闻言,不由暗暗心惊,忖道:“连哥舒老帅都不够格?”
“是啊,早在三十年前,我们‘卧龙’就对哥舒发出了邀请。”诸葛香环抱双臂,摇了摇头,口中轻笑道:“可惜,哥舒的心思,只在追逐权力之上,是以,他并非是我们需要的人。”
她话音刚落,杨霆风就呸了一声,不屑道:“难不成,追逐权力也有错?你们第一任首领姜太公,第二任首领留侯张良,包括你的先祖武侯诸葛孔明,又有哪个,不在权力的巅峰?”
这话说的,诸葛香听得莫名其妙,但偏偏无法反驳,然‘卧龙’的历代首领,决不容人羞辱半分,于是,她忍不住骂道:“你知道个。。。。。。。!”
说罢,她又意识到女孩家家的,说脏话不好,遂叹了口气,道,“罢了,本姑娘不与你争辩,总之哥舒他不是我们要的人。”
杨霆风则暗自冷笑:“依杨某看,哥舒阿爷也未必瞧得上你们。”
却听诸葛香续道:“从东汉末年至两晋,从五胡十六国到北周,历经三百多年的岁月,而我们‘卧龙’只找到了两个‘龙首’的备用人选。”
“才两个?”杨霆风听得冷汗直流,“还只是备选?”
要知道,从汉末三国到两晋南北朝,中原大地,战火不断,正是名臣猛将辈出之时,而这三百多年的时间,竟然只有区区两个人选能入‘卧龙’的法眼?
还当真是视天下英雄如草芥啊。
“这两人,得是什么‘神仙’啊?”杨霆风听得入神,不禁好奇道:“敢问是哪两位?能得你们卧龙的青睐?”
诸葛香瞥了杨霆风一眼,眼角含笑,一只玉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指头,竖了个‘1’字,娇笑道:“这第一位,便是前秦丞相王猛。”
杨霆风听她将“王猛”两字叫得格外亲热,不由得侧目瞧去,却见诸葛香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似温柔又似憧憬,不由暗付:世人总喜欢将诸葛与王猛并列,是曰一时猛亮,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私心?
但见诸葛香,两眼望着远处,喃喃地道:“王猛大人,不但瑰姿俊伟,文武双全,任职十八年来,鞠躬尽瘁,综合儒法,选拔廉明,励精图治。政治上,抵制权贵,整肃吏治。军事上,军纪严明,平定五公之乱,统兵攻占前燕都城,都督关东六州军事。经济上,劝课农桑,开放山泽,兴修水利,实现田畴开辟,仓库充实。他执政期间,饱受战乱的北方呈现出中兴的景象。”
顿了顿,她又不禁感慨道:“便是先祖孔明公说到他,都要点一下头的,称赞几句,他老人家早已对世事看得很淡,而后辈之中,能得他认可的,算起来屈指可数。不会超过五个。”
提起王猛,杨霆风也无话可说,毕竟南北朝第一人实至名归。当下,也毫不吝啬地赞道:“苻坚机明好断,纳善如流。王猛有王佐之才,锐于进取。观其君臣相得,自谓千载一时!正所谓功盖诸葛第一人,若非早亡,苻坚南下对上了南朝第一谋士谢玄,恐怕后面,就不会有淝水之战的惨剧。王景略,王忠公,在下还是服的。”
诸葛香见杨霆风十分认可,心中不由大喜,点头如捣蒜道,又露出那种温柔憧憬,只是叹道:“不过先祖孔明公也说,王猛其人,个性太强,独来独往,细事不干其虑,这是他的缺点,不过瑕不掩瑜。”
杨霆风一听这话,胸中忽地腾起一丝不快,心道:“你们这个什么鸟卧龙的,还真是穷讲究,就不许别人有一点小缺点了?”念及于此,他瞅了诸葛香一眼,嘲讽道:“如诸葛妹子所述,这第二个备选,总不会是南朝的谢安吧?”
“啊?他?不是,不是。”诸葛香秀眉紧蹙,摇了摇头,伸出第二根手指,正色道:“第二人,便是南梁的名将韦睿。此人仁民爱物,肯与士卒同甘共苦,一生廉洁,家无余财。钟离之战中,大破北魏,取得“南北交战以来南朝所未有之一大捷”,北人对其颇为畏惧,称他为“韦虎”。”
杨霆风闻言,又呆了一呆,关于这第二龙首的备用人选,也确实太出乎意料了。
他原本心中所想:即便不是谢安,也该是谢玄或者陈庆之,这倒不是说韦睿不行,只是常言‘南朝多好臣’,江南亮眼的名臣猛将也不少,似乎怎么也轮不到韦老虎。
不过,杨霆风倒是发现了,他们‘卧龙’首领的评选的一个大概标准。
那便是,即能率军打仗、治军训练;又能政治改革、撰写兵书,还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全能型统帅。
当然,这其中,战策谋略要高于行军打仗。第二,便是道德标杆。历史上名臣猛将不少,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些个人问题,偏科严重,而‘卧龙’又恰恰特别注重这个,这就导致了一大批军事能力极高的将领无法成为人选。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杨霆风的猜测。
更重要的,是不管他们‘卧龙’要选谁当首领,当爪牙,统统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