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师傅好像明年清明要回国,说是家里祖坟给洪水全淹了,那边民俗得直系回来才能迁,但不知道具体是只留一阵还是得再出去。】
项葵眉一皱,灼月为什么没和自己说?
【食人葵:你哪来的消息?菜刀】
【阿三:之前跟她留的一个地方,打听的呗。师傅现在应该忙死了吧,上官网都能查到她资料页面,都读到博士了。跪】
项葵回了个收到表情包。
她打开和灼月的对话框,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发出去。两人的上一次对话是在过年,对方祝她春节快乐,要对自己好一点。
自己说谢谢,你也是。
项葵感觉自己都快记不清对方的脸了。
都说祸福相依,好消息来了,坏消息似乎也要跟着来才算对她公平。
上次元旦闹得不欢而散,母亲那一直没怎么敢给她发消息,现在突然告诉她,她爸复查的时候发现个肿瘤,挺严重的,多半是要动大手术。
收到消息的时候,项葵蜷在沙发椅里,连动都没动,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要动手术的是个陌生人。
她很快把这条消息划入“不知道该怎么回”也“不想回”的行列里,也发过去个简短的“收到”,很快,屏幕又一亮。
【妈:以前的事归以前的事,这次很严重了,好歹你也去看一下吧,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人,真的没必要那么冷淡,以后万一想看都没有机会了。】
谁想看?
项葵面无表情地长按对话框,把消息界面删除。
她心口郁结着气,堵的难受,正好越清发消息来,她坐直了点。
【越:吃饭了吗?】
【项葵:没吃】
【越:怎么了?】
【项葵:没什么】
【越:那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
项葵视线落在后面那如出一辙的“冷淡()”两个字,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突然觉得浑身疲惫,没了任何闲聊的想法,径直把手机放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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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葵很清晰地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或许还掺杂着别的焦虑,而这些都是不能轻易诉诸与人的类型。她用了平常办法,在家里闷头画稿,直到天黑。
到这时候,她差不多也平复下来了,又想起自己保证书上写的12小时准则,立马拿起手机——
幸好时间还没过,但上头显示着越清的十三条未读消息,最后两条非常醒目:
【越:饿不饿?我这边结束了,拿了点点心,送过来?】
【越:我来了。】
项葵:“……”
现在她不太想见到人,赶紧回:
【项葵: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刚吃过。】
但很快,越清也回了。
【越:可是我到了。】
【越:】
————
春夜的温度还挺低,项葵匆匆裹着件大衣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越清站在路灯不远处,有点百无聊赖地揣着衣兜,盯了会儿鞋尖,又微眯着眼往楼上望。
项葵有些时候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点不该有的少年感,比如现在,和大学宿舍楼下面耐心等对象的大学生似乎没什么区别。
听到动静,越清垂眼,开口就道:“冷不冷?”
项葵素面朝天地打量他,总感觉他要更冷点,解释:“刚才在画稿,没注意看消息。不是让你别特意跑一趟吗?”